江雪儿憔悴清冷的面容浮现蔑视和恨意,声音微颤:
“你这样的人,就是死后下地狱,也是脏了黄泉路,辱了地狱门”
赫连渊冰凉指尖触上她的嘴唇:“洛南溪已死,没人救你,你出不去”
“我会等你愿意的那一天,嫁给我”
江雪儿眸中满是怨恨,不耻道:
“真是可笑,我怎么可能嫁给你”
“司法公正,警察迟早会抓住你”
赫连渊用力扼住她的手腕,抚摸着她的面颊:
“医生说你记忆错乱,认不清人,时常幻想,这里就是你的归宿,你的家”
江雪儿发疯似的大喊道:
“我没有病,我没病”
“救命,救命,来人啊”
挣扎着向笼外跑去,手腕上的白色铁链在黑夜中“轰隆”作响,但外面却一点都听不见。
赫连渊一把将她扯了回来,她的背撞击在铁笼栅栏上,赫连渊冰冷的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敢来”
“我不喜欢强求,你的身体和心,我会等你自愿的那一日”
江雪儿虚弱的身体逐渐力竭:
“杀了我,杀了我”
赫连渊转身离去,铁链声传来,白色的铁笼栅栏再次被锁上。
她纤细的胳膊被铁链勒的红肿,跌落在地,喉咙哽咽,眼泪止不住的掉下
“我没病,没病...”
这些记忆刻在脑海,挥之不去,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事情。
屋内沉水香弥漫白色帷幔内,穆锦安睁着双眼,明眸猩红,泪已打湿她的衣衫,月影照进帷幔,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她口中呓语:“我没病,没病”
那只白玉葫芦药瓶滚落在鼓凳边,清脆的碰撞声传来。
她蜷缩在角落,吞咽着。
......
穆锦安知贺承未消气,便想着“投其所好”,便吩咐人,将一把金鹤横刀送与贺承。
庄严奢华的府邸,“沈府”两字肃穆大气。
屋门紧闭,茶香味四溢,李珩看着穆锦安送给贺承的那把横刀,只觉她愈发聪明。
在朝中当官还斗出经验,知道贺承是个墙头草,摇摆不定,势力庞大,又贪财好色。
穆锦安为了拖住贺承,不让他使绊子,竟也会送礼。
原文女主和之前的穆锦安可没这样的智谋,更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贺承唇角勾起笑意,看着这把横刀后甚是满意,爱不释手:
“是把好刀”
李珩坐在一旁,他本有意让穆锦安直接坐上兵部尚书的位子,让朝臣不满她升职太快。
更想让她无形中树立贺氏一门为敌,但不知是谁在背后操纵,只是做了兵部侍郎。
“贺大人,穆锦安去兵部,恐有大动作,您要盯紧点”
“也别让他抢了您的功劳”
贺承不可思议,一个毛丫头而已,只不过仗着是公主的女儿,父亲有兵权罢了:
“睿王殿下,您是不是过虑”
“下官也是做了三十年的臣子,一个小丫头,怎能抢我的功劳”
李珩饮下一口茶,回味香甜,是好茶,他神情慢悠悠:
“贺大人,也别小看她,她能做到侍郎这个位子,还不满十七”
“盯紧她每日的动作,尤其是设计新的武器”
贺承被他说的一头雾水,这武器已经足够精锐,有陌刀,有兵箭...
但又觉得睿王得陛下信任,和沈贵妃的兄长沈煜中来往密切,未来也能帮到自己,他只好听从李珩之言:
“是,多谢殿下提点”
屋外有人敲门,打开屋内,只见站着六位美艳女子,身姿婀娜,贺承有些疑惑:
“睿王殿下,这是?”
李珩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这些女子无家可归,实在可怜,贺大人心地善良,又存仁义,不如为她们安排个去处”
贺承立马明白他的意思,眼神泛光,满脸笑意:
“下官定不会委屈他们”
李珩离去,屋内传来嬉追逐的声音:“贺大人,您再喝一口”
“大人,您慢点”
......
那把横刀工艺精湛,暗藏玄机,但穆锦安并未告诉他。
他只是暂时饶过穆锦安,听从睿王李珩的话。
....
残月消散,黎明刺穿黑夜,树上鸟儿轻啼,朝霞漫天。
穆府,仆人正提着几桶水,添满那几口大水缸,穆锦安站在廊下伸着懒腰,莓萝抱着两盆杜鹃花跑过来:
“娘子,你看,这紫色杜鹃花开的甚好,是二老爷让人送过来”
穆锦安看着那紫色杜鹃,有些记忆不清“仿佛记得谁喜杜鹃”
敲敲脑壳,想不起来。
她凑近花闻着清香,随即道:“放在屋里”
莓萝开心道:“娘子今日旬假,可有想去的地方”
穆锦安来到屋内,将信封递给莓萝,小声道:
“找个信得过的人去江府,务必亲自交给江晏清”
莓萝道“是”
穆锦安想起昨日看到的人物喜好,上面写着“江晏清,年十九,无甚本事,仅千杯不醉”
不禁感慨,李怀瑾有些幼稚,就因他表哥江晏清玩笑几句,他便醋意,将别人说的一文不值。
她的酒量要想让李怀瑾醉倒,那是不可能,但是她可以找个帮手,待他酒醉,她便可以趁机问出是否与自己是初见,隐瞒何事?
静思之时,屋外传来:
“哎呦,这院子收拾的真是不错,比老夫人住的还惬意舒坦呢”
穆锦安眉心拧紧,连忙收起案牍上的书籍,起身走出屋外。
是二叔母夏羽淑,她一身淡绿海棠纹宽袖襦裙,圆润发髻上的金簪层层叠戴,看着有些庸俗暴富的样子。
穆锦安躬身行礼:“二叔母,您怎么来了”
夏羽淑装着熟络笑道:
“闲来无事,来看看你”
不待穆锦安邀请,她已经走进屋内,穆锦安轻叹一声,随即道
“番薯,奉茶”
番薯连忙躬身倒上一杯热茶,递给夏羽淑,茶水有些烫。
夏羽淑抬起下巴,看着那盆杜鹃花,有些失去理智。
她迟迟未接茶盏,穆锦安眸眼泛过一丝怒气,看着番薯手指颤抖,连忙道:
“番薯,放这里吧”
夏羽淑假面笑嘻嘻道:“这丫鬟连奉茶都学不会,锦娘子留着她有何用”
夏羽淑手中扇子微抬在番薯端着茶盏的手,番薯的手指碰到茶盏,微颤,茶水漫溢溅在番薯的手上,她疼痛的眉心蹙紧。
穆锦安赶忙从番薯手中端过茶盏,不悦道:
“二叔母,番薯是我院里的丫鬟,该怎么对待是我的事,二叔母若想喝茶,不如回去为二叔奉茶,免得独守空房”
夏羽淑听此,气的心口阻成一团,站起身来,怒骂道
“你一个小辈,如此污言秽语,议论长辈是非,今日我就替你娘教训教训你”
说着她抡起臂膀,右手靠近穆锦安的脸庞。
穆锦安迅敏反应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捏紧她,那双桃花眼似带着煞气,眼底阴狠。
穆锦安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
夏羽淑疼痛道“你竟敢忤逆长辈,对长辈对手”
穆锦安嘴角漾起不屑之意“我的长辈,在宣州,二叔母,若是再欺辱我的婢女,我定不会轻饶”
夏羽淑冷笑一声:“大哥就是这样教养子女,三妹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穆锦安本不想浪费时间,听此话,用力甩出她的手腕
“不许你非议我姑姑”
夏羽淑踉跄后退,碰到那盆紫色杜鹃花,她转身看着那盆花,心中更是来气,恼羞成怒道
“穆锦安,你等着”
她气的转身,腿有些不稳,扶着她的丫鬟胆战心惊,穆锦安看着她离开。
番薯连忙上前来“娘子,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
穆锦安安慰道:“无事”
不过她就此放下心来,这夏羽淑竟明面对峙,冲动易怒,心中无谋,不是什么厉害的对手,稍加提防即可。
但她身边的人,就说不定。
过了一会,郑氏祖母身边的丫鬟艳秋前来传话“锦娘子,老夫人让您去趟祠堂”
穆锦安双眸微凛:“这么快”
“番薯,去将我的剑拿来”
番薯有些迟疑,穆锦安生气道:
“愣着干嘛”
番薯只好将剑拿上,向着祠堂走去。
穆锦安穿过内院中堂,脚步顿了顿,抬眸望去,那抹光影洒在黑漆金丝檀木上,两个大字“祠堂”庄严肃穆。
祠堂内站着一行人,郑氏祖母,二叔母,穆箐遥兄妹三人,穆芸,丫鬟们候在屋外。
她故意放慢脚步,缓缓走进祠堂,行礼道:
“孙女见过祖母”
郑氏祖母被楚嬷嬷搀扶着,她眸光一扫,见跟着的莓萝手里竟拿着一把剑,她怒气道“你竟敢带剑入祠堂”
穆锦安装作恭敬道“祖母,这把剑是表哥送我,不管到哪里,我都带着”
她拿过那把剑,威风凛凛,像位杀伐决绝的女将军,她走近二叔母一步,眼眸一震,掷地有声道:
“这里又不是宫中朝堂,为何不能带剑,我这把剑可是救过陛下,是功臣”
“这把剑沾满贼人的鲜血,许是血气养剑,此剑愈发锋利,斩鬼杀魔,剑穿头颅,从无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