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夹杂着海棠花香气透过纱窗,月光逐渐消失在夜空中。
门外的声音吵得穆锦安无法睡眠:
“三娘子,二娘子还在睡着,您等天亮了再来好吗”
穆芸狐假虎威,她娘被穆锦安害的关在内院,她怎能忍受,装作恭顺:
“无碍,我在这里等着,只想给姐姐请安”
莓萝进入屋内小声道:“娘子,三娘子来了,要给你请安”
穆锦安见她天还未亮,就来演戏,对手如此努力吗,睡眼惺忪:
“我与她是平辈,有何安可请”
“什么时辰?”
莓萝叹息道:“卯时”
随即起身来到屋外,穆芸见她出来,立马跪了下来:
“姐姐,您回府,妹妹还不曾来拜见,今晨来给你请安”
穆锦安见她生的温润可人,眼若水杏,皮肤晶莹剔透,却是一副蛇蝎心肠:
“妹妹,日后不必请安,这不合规矩,快起来吧,我还要再去睡会”
穆芸假意恭维,也是想讨好穆锦安,让穆锦安对她放下戒心,一边救出阿娘,一边对穆锦安动手:
“姐姐是荣德公主之女,身份贵重,妹妹给您请安是应该的”
穆锦安无奈应付:“起来吧”
穆锦安不知穆芸有没有可能是穿越,若是,就手拉手干掉睿王李珩,不用斗的你死我活,想要试试。
穆锦安伸了伸懒腰随意一说:“还是方便面麻辣烫好吃”
她用余光观察着穆芸的脸色,见穆芸一脸茫然,有些疑惑道:
“姐姐,何汤?”
穆锦安心中无奈,看来不是,注定要斗。
穆芸达到目的,既打扰穆锦安的休息,又示好卖乖:
“那姐姐再睡会,我去给阿爹请安”
看着她离开,穆锦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心机,她讨好卖乖,还要让自己睡不好。
她走近屋内道,眼神闪过一丝霞光:“梳妆”
莓萝小声道:“娘子,您不再睡会吗?”
穆锦安道:“倒是提醒我了,回府的第一日,若我能拖着病体去给阿爹请安,想必阿爹也会感动”
穆锦安内心想着敌人不但难缠,还努力,昨晚折腾到半夜,觉也不睡就请安,必须要提高警惕。
穆锦安问她:“昨晚阿爹和穆芸都说了什么”
莓萝小声道:“三娘子求了许久,将军无动于衷,后来她说着只要能让她去探视,将军便答应了”
穆锦安知她是以退为进,现在是能常去探视,过段时间穆宸消气,她就会再次求情,说不准穆宸念起旧情,就放萧氏出来。
“妩蓉呢”
莓萝道:“她被将军罚到后院烧火去了”
穆锦安觉只是罚去烧火?看来穆宸还真会怜香惜玉,女儿被刺杀,竟轻易放过,这么风情万种的女子做烧火丫头可惜了:
“待会去厨房让她给我送碟糕点来,再煎些茶来”
莓萝:“是”
穆锦安问她:“盯着萧鹤川的人有消息了吗”
只要断了萧婉的这条路,后院安定,她就能安心进入朝堂,和封建王朝的男人,和明帝抗争,不去和亲,道阻且长。
莓萝道:“听说他常去胡玉楼”
穆锦安觉是时候走下一步棋。
浮云缥缈,春日的清风带着怀化将军的桃花清香飘进梁王府霁雪阁,泽州见李怀瑾有些走神,便道:
“王爷,鹰卫传信”
李怀瑾看了眼信道:“我们的人已经拿到证据,括州知府是父王曾提携过的人,为人清廉公正,定会助朝廷铲除内奸”
泽州躬身道:“只是这样,朝中那一党我们就彻底得罪了”
李怀瑾放下手中信件,深邃的眼眸没有半点波澜,坚定道: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既为王族,如何坐视不理?”
泽州又道:“鹉卫来报,那位沙莘氏回府之后,便失了声,举止异常,不过几日,全身溃烂,第十日府内起火,最终只剩残骸”
李怀瑾阴沉着脸,冷哼一声:
“自食其果,死不足惜,她的毒,可真厉害”
齐王府内中堂庭院,粉与白点缀波光粼粼的湖水。
湖水中央几位舞姬轻摇漫舞,袅袅婷婷,媚眼如丝,只见湖边凉亭之内,李珩与李澈饮酒作乐。
李珩只想利用沈玉鸢讨好明帝,一骑红尘妃子笑,少不了他的“功劳”:
“还是王兄有福气,这些舞姬婀娜多姿,丝毫不输宫中舞姬”
李澈有些醉意,他对沈玉鸢满心爱意:
“千百舞姬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本王王妃一丝美貌”
李珩试探:“今日王妃又进宫了?”
李澈点点头,丝毫未察觉明帝对沈玉鸢的心意,也未看出李珩的心思:
“陛下喜音律,王妃得陛下赏识,时常入宫教授”
李珩故意挑拨:“王妃天人之姿,谁人不喜?”
李澈忽的清醒生气,此话哪个男人听到会不介意:
“珩弟,此话何意?”
李珩也不绕弯子,生怕他听不懂,也知他不是做帝王的人,想好好利用一番:
“你我都是男人,还请王兄警惕,现下太子已定,慧妃仙逝,若真是?那王兄又能如何?”
李澈猛地站起来,后背弯曲,眼神闪烁,见明帝频繁召沈玉鸢进宫,有一日,沈玉鸢回府身上还有红肿:
“这不可能,我与王妃鸿案相庄,琴瑟和鸣,珩弟何故挑拨?”
李珩假装赔礼道歉,又再次拱火挑唆,让他与太子李煦争斗,坐收渔翁之利:
“王兄神明贤武,乃天旋跃龙,此中细事,稍作思考便明了”
李澈有些愣神,清澈的双眸夹杂着一丝惊恐,他此刻还是想要护住沈玉鸢:
“那本王该如何?”
李珩行稽首礼跪在地上,忠心不二的模样,让人深信不疑,李澈连忙扶起他,李珩小声道:
“王兄不是太子,无有实权,若您做了未来的皇帝,何人在侧?护何人?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李澈无奈苦笑,慧妃为他筹谋多年,已病逝,本以能坐上太子之位,不曾想明帝立长为储君:
“太子谨慎,此局已定”
李珩见他无有志气,没有主见,那样好的除去手足的机会,他都未进入东宫:
“那便让太子失信于陛下,天神也有入眠之时,太子又怎能毫无松懈”
“慧妃为您筹谋,您岂可辜负她的心愿,若太子做了皇帝,他定会记起曾经您对储位取而不得,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解?”
李澈鬓角汗流不止,李珩拿出手帕帮李澈擦汗,李澈看着远方湖水之上的舞姬,双眸阴鸷,想要再赌一把:
“全部处死”
一会儿,李珩离开齐王府,
策安告诉他,穆锦安未出门,穆芸时常出门与陆明绪会面。
李珩让他备份礼,亲自去拜访穆将军,也是要挑起穆锦安与穆芸两人之间的矛盾。
在他眼中,穆锦安就是受他控制,生生世世如此,永远逃脱不了和亲与嫁他的命运,与她争斗几世,早已了如指掌。
流云漂浮,湛蓝的天空洒下束束金光,透过烟柳映照在池塘金灿灿的锦鲤身上,周而复始畅游在自己的世界。
穆芸捧着果盒来到后院,秋雨悄悄给了护院几人银钱,看守萧婉的人打开了门锁,她连忙关心道:
“阿娘,您还好吗?”
萧婉看见是她,不由得激动清泪两行,将希望放在穆芸的身上:
“芸儿,你阿爹是不是同意放我出去”
穆芸已经求了穆宸多次,但穆宸怒火未消,又似是有意为之:
“阿娘,阿爹这次是下定了决心,您这段时间只能先待在这里,我会打点好”
萧婉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一日夫妻百日恩,穆宸竟敢囚禁她,真后悔嫁给这家。
当年萧婉阿娘请范阳卢氏外祖父出面,要为她联姻琅琊王氏。
是萧婉见穆宸相貌英俊,又说会真心待她,才嫁给穆宸做继室,她只想女儿重回士族:
“芸儿,你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与崔氏攀上关系”
穆芸沉思片刻,明眸之上多了一丝犹豫,小声道:
“阿娘,其实嫁与哪个士族不重要,或许有一日士族也会消散,且陆家也只能算是崔氏的一门亲戚,重要的是所嫁之人的品行担当”
萧婉面带疑惑,只觉穆芸和往日不同,像是被人迷惑。
萧婉问她:“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可知陆家何时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