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秋感受到手下被抱住的身躯有片刻的僵硬，似乎，是被他脱口而出的话语和动作弄的不知所措。
凌清秋伸手，攀附上沈卿尘的脊背，轻顺着他后背凸起的脊柱。
然后，本来紧绷着的身体突然一松，似是被他带有安抚意味的动作哄慰到了。
收起了身上防备与警惕的刺，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沈卿尘背对着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对他那句话做出回应。
凌清秋也不着急，手上动作不停，依旧一下接着一下，轻柔的在他后背抚摸着。
试图用这样无声的亲密接触，带给他更多的安全感。
过了很长时间，凌清秋的胳膊都有点发酸，抬起来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他才得到来自沈卿尘的一句问题。
“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
？
沈卿尘：“为什么要离开我？”
凌清秋被他问得动作停了一下，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酸麻之感，索性停了动作。
又环抱住他的腰，埋头在他后背深深吸一口气，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凌清秋说“我不想离开你。”
“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凌清秋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抬头去看沈卿尘。
他还是背对着他，没有回头的意思。
只是身侧，无意识收紧，用力到泛白的指骨泄露出他的心绪，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
凌清秋看穿了他脆弱的伪装，并没有揭穿他，只是默默抓住了他的手，扣紧。
脸上勾起一抹极轻的弧度，然后才接着道：“我只是以为你讨厌我，不想再看到我了。”
凌清秋语气平淡，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尽数剖析开来：“与其做出一副苦苦哀求的姿态，凭空惹你厌烦，倒不如我自己提出离开，还显得我知情识趣些。”
沈卿尘听着凌清秋的话，心狠狠地揪了起来，被凌清秋握住的手反客为主，力道之大，甚至让皮糙肉厚的凌清秋都感受到了疼痛。
他握得那样紧，仿佛只要抓住了，凌清秋便永远不会离开他。
凌清秋说得没错，他确实应该恨他。
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凌清秋欺骗他的感情，贪图他的内丹，还害他失去了性命。
他确实是应该恨他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凌清秋说的那句离开，此生不复相见。
心脏仿佛瞬间就被撕碎成了碎片。
与失去他这一事实带给他的恐慌相比，那些足以让人感到刻骨铭心的恨意，反而比起来不值一提。
爱终究比恨长久。
沈卿尘终于转身看向了他，期间，握住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他的眼眶周围通红，鼻尖也染上粉色，显然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他转过身，坐在床沿，静静的与凌清秋对视，凌清秋也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要一起躺着吗？”凌清秋忽然眨眨眼，拍了拍身旁空着的半张床，对沈卿尘发出邀请。
“……”
沈卿尘没说话，只是沉默着脱去鞋子，躺到了凌清秋身边。
刚刚躺好，凌清秋就像个离不了人的婴儿一样，黏了上来。
他抱住沈卿尘的纤细腰身，凑上去吻他发红发烫的眼尾，吻他秀气的鼻尖。
“刚刚看到你哭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凌清秋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落在他的脸上，说话时唇肉紧贴着他的脸颊，声音含糊混乱。
“都是我的错，卿卿别哭了。”
“我心疼。”
凌清秋又一次和他道歉。
沈卿尘闭着眼睛，忽然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但凌清秋离他很近，听得很清楚。
凌清秋听见他说：“我又不是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