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秋垂下眼，视线正好落在沈卿尘的耳朵上。
那耳朵也染上了一点淡淡的粉红。
凌清秋瞧着有趣，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在那小巧的耳垂肉上，轻轻捏了捏。
耳垂上的粉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蔓延至整个耳廓。
“你干什么，别乱碰！”
沈卿尘忍着身体上那股异样的感觉，挥手拍开了凌清秋的手。
凌清秋眨眨眼，脸上带着无辜的神情，笑得像个天真的孩童，说出来的话却让沈卿尘瞬间心惊胆战。
凌清秋笑着说：“师尊的耳朵好敏感，稍微一碰就变成了粉红色。”
“那晚，师尊头上的角也是这样，我只是稍微碰一下，师尊就会发出好听的声音。”
“师尊的身体可比师尊的嘴诚实多了！”
沈卿尘：“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为什么会知道师尊的真实身份？”凌清秋说出了他的未尽之语。
“这可不关徒儿的事，是师尊自己没守好秘密啊！”
凌清秋丝毫不慌，说的理直气壮。
沈卿尘这才想起来，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事。
他在凌清秋面前显露了真实身份。
几千年时间的独自修行，并没有让沈卿尘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反而让他更加厌恶这种孤独的感觉。
沈卿尘为了缓解这种孤独，创立了宗门，招收弟子，可他还是孤独。
他本不是人类。
如此广阔的人间，能容得下千千万万人，却容不下他这一个异类。
真身暴露的后果，沈卿尘很清楚。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他死在那些人类修士手上。
被他们大卸八块，身体上的每一片鳞片，每一滴血液，每一块血肉，都被那些人相继分去，成为他们的战利品。
但沈卿尘无法想象，无法想象凌清秋也成为那群人其中的一员的那个画面。
自己的秘密暴露给了凌清秋，沈卿尘不免会多想。
他想：难道这些相处的时日里，凌清秋对他的好，对她他的坏，对他展露的笑容，对他悉心的照顾。
对他所做的一切，点点滴滴，难道都是因为他另有图谋吗？
想到这种可能，沈卿尘霎时间浑身上下被一股陌生的情绪席卷。
整个人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困住了，闷闷的喘不上气来。
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连血脉中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变得迟缓。
沈卿尘沉默思考了良久，才恍然发觉，他现在这种情况可能就是世人所说的心痛。
凌清秋逗弄人的情绪正兴致高昂，可沈卿尘却忽然沉默了。
凌清秋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左手正搂着沈卿尘的腰，右手便绕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师尊？”
“师尊？”
“在想什么？”
“所以，你这些天对我如此无微不至，就是因为知晓了我的身份吗？”
沈卿尘无比冷静地说出这句话，话音刚出口，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干涩无比。
凌清秋：？？？
凌清秋：“这和师尊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凌清秋本意就只是想逗逗他，却没想到沈卿尘的想法居然如此的……特殊。
也不知道他想到何处去了，怎么就和他的真实身份扯上关系了？
凌清秋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沈卿尘又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凌清秋抬头看沈卿尘，视线落在他脸上。
才发现沈卿尘不知什么时候，悄然闭上了眼，神情隐忍。
眼皮细细颤抖着，带动着纤长雪白的睫毛也小幅度的抖动。
好像落了雪一般。
凌清秋此刻突然福至心灵。
沈卿尘是不是误会他了。
误会他接近他，别有所图。
那他表露出如此痛苦的神情，是在为他的猜想难过吗？
为自己可能对他别有用心的接近难过吗？
凌清秋不由把沈卿尘搂的更紧了些。
“我要什么师尊都能满足我吗？”
沈卿尘的后背紧紧贴着凌清秋的身体。
在他说话时，能清楚地感受到凌清秋胸腔中传来的振动。
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