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辈修道之人，讲究的便是顺从心意，随心而行。”
“徒儿所做的，也不过是心底所想之事罢了。”
“你………………你这逆徒！”
“我可是你师父！”
沈卿尘属实被他这番不要脸的说辞给震惊到了。
他想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可却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
世人皆道青云剑主沈卿尘飘然出尘，端方雅致，清冷似谪仙，他又何曾出言辱骂过人呢！
最后沈卿尘只能伸手指着凌清秋的脸，大骂一声逆徒。
凌清秋脸上挂着笑，兴致盎然地看着沈卿尘被他气得脸红的模样。
他觉得卿卿这番模样真是有趣极了，漂亮极了，可爱极了。
沈卿尘因为气愤，本来清冷的眼此刻正瞪圆了看着他，脸颊也染上了血色，眉头重重凝拧起。
原本总是古井无波的脸上沾染上了红尘烟火气，变得鲜活灵动起来。
凌清秋爱极了他这个样子，虽然气愤，但却真实。
沈卿尘端着宗主威严面无表情的时候，总给凌清秋一种仿佛他下一刻就要飘然而去，羽化登仙的感觉。
那样的沈卿尘离他太远，凌清秋总有一种好像随时会失去他的恐慌。
现在的沈卿尘这样，才会带给他一种他随时能够触碰到的真实。
凌清秋道：“就算是师父又如何，再说，我们没行过拜师礼，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真正的师徒。”
“你！”
沈卿尘生性一向淡漠，活了这好几千年，也从不曾有过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辈拿捏，尤其这人还是他刚收的徒弟。
几千年来，沈卿尘头一次感受到气愤到极点是什么滋味。
腰上好像停留着什么东西，沈卿尘低头一瞧。
凌清秋这狂徒的手还停留在他腰上，紧紧禁锢着。
指节修长，指骨凸起，手背上鼓囊绷起的青色经脉，张牙舞爪又肆无忌惮地彰显着强烈的存在感。
沈卿尘怒气上涌，血脉偾张，他感觉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宣泄这股郁气。
于是便抬手，朝着凌清秋停留在他腰上的手狠狠拍去。
“啪”的一声。
手与手相撞击打的声音十分响亮。
凌清秋的手背受到压迫，先是一白，然后立马泛起了红色。
最后，顺着沈卿尘的力道，在凌清秋的手背上烙印上了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十分明显。
凌清秋被打了，却依旧不躲不避。
这点力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猫儿挠似的，反而惹得他心底想要使坏的念头更加强烈。
凌清秋手上用力，掐着沈卿尘的细腰，往上一提，把他抱着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昨夜的记忆疯狂侵袭进入脑海，提醒着他。
沈卿尘开始在他怀里剧烈挣扎起来。
“你……你放开我！”
“你这个逆徒！”
他绝对不要再发生昨晚那样的事，绝对不要！
“呵呵。”
凌清秋紧紧握住他胡乱挣扎挥舞的双手，凑到他耳边低声的笑，声音低沉，细听还掺杂着一点嘶哑。
“我的卿卿啊，真可爱，连骂人都不会吗？”
沈卿尘被凌清秋抱在怀里，能清楚的地感受到他说话时通过胸膛传来的细细振动。
他本就带上了一点薄红的脸蓦然变得通红。
凌清秋注意到这一点，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一顿，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伸手去摸他的脸。
沈卿尘的双手得了自由，他毫不犹豫，挥手朝凌清秋扇了一巴掌。
这一掌可谓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凌清秋毫无准备，被一巴掌打的偏过头去。
气氛突然沉寂下来。
沈卿尘仍旧不解气，双目圆睁怒视着他。
凌清秋转回头，沈卿尘看到了他的脸。
右侧脸颊被打得高高肿起，上面一个显眼的巴掌印，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
凌清秋扫了沈卿尘一眼，忽而唇边绽放一抹笑。
少年本就自带一双含情桃花眼，此刻这么一笑，眉目间更添几分风流。
和他眉宇间稚气一中和，平添几分少年意气。
即使脸上带着伤，也丝毫不损他的俊美面容。
凌清秋笑着看向沈卿尘，歪了歪头。
或许因为他身上带有妖族血脉的原因，他做这个动作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认真注视主人的幼犬。
还是那种眼神中只有主人的，忠诚的幼犬。
沈卿尘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出神，脑海冒出这个想法。
下一刻，凌清秋的动作让他的这个想法瞬间崩塌，破碎。
凌清秋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一股血腥味儿自舌尖弥漫至整个口腔。
他用舌头顶了顶口腔里的脸颊肉，右脸颊被舌尖顶起了一个圆圆的凸起。
被沈卿尘赏了个巴掌的右侧脸颊已经彻底麻木，没有了感觉。
在凌清秋舔上去的时候开始恢复知觉，涌上一股火辣辣的痛。
犬齿感受到口腔中的血腥味，开始变尖变长，显露出野兽牙齿特有的模样。
凌清秋抓住沈卿尘刚刚打他巴掌的那只手，在他冰凉掌心落下一个灼热的吻。
“卿卿过瘾了吗，没过瘾可以再打几巴掌。”
凌清秋用尖锐的犬牙在他的手指上轻轻磨蹭。
“我以后可是会经常以下犯上的，卿卿若是不愿，可以趁此机会多打几个巴掌，就当是从我身上讨回来。”
沈卿尘：“……”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凌清秋不是说他不会骂人吗，那他就骂给他看。
………………
第二天早上。
沈卿尘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身旁早就没人了。
他从床上起身，去到外间。
外间木桌上放着一盆水，旁边摆放着已经打湿的毛巾。
凌清秋穿着一身黑色短衣，推门进来，正好看到沈卿尘站在木桌旁。
“师尊。”
凌清秋又叫回了尊称。
“师尊醒了，我伺候你洗脸吧！”
“不必了，”沈卿尘冷脸拒绝，“一个除尘诀就可以解决的事，不必那么麻烦。”
沈卿尘道：“以后你不用如此做了。”
“为师尊做的事怎么能算麻烦，”凌清秋并不在乎他的拒绝，置若罔闻。
他走上前将那毛巾在水里洗一遍，递给了沈卿尘。
沈卿尘拧眉看了看他，还是接过去擦了脸。
洗完脸，凌清秋主动端盆去倒水。
沈卿尘趁着他出去，抬手给自己施了个除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