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没见过,倒是在这说得如此起劲儿!”
薛书廷满脸无语地看着钟离,心里暗自嘀咕:
难道这仅仅只是一个传闻而已?如果真是这样,那万一这个传闻是大秦皇室故意散布出来迷惑众人的呢?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要吃大亏?
“嘿,那可是一国公主啊,身份何等尊贵!想必她一定和传闻中的一样美丽动人、温婉贤淑吧。
而且人家既然敢把公主送出来联姻,肯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怎么可能会差呢?”
钟离轻轻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起来。
他又何尝不知道薛书廷心中所想呢?毕竟天下间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呢?
“话虽如此,但万事皆有变数。要是大秦故意欺骗我,那我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甚至还可能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薛书廷越想越觉得不妥,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他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不行,我必须得做好两手准备才行。倘若那位公主真如传闻所言般国色天香也就罢了;
可若是她相貌丑陋或者品性不佳,打死我也绝对不会娶她的!”
“殿下!你不必如此担忧,到时候大不了见机行事,不能现在就自乱阵脚。”
钟离手持纸扇轻轻扇动,为薛书廷送去一丝凉风,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更何况这是大秦释放友好的一个信号,绝对不会加害于你,而且据你所说,就连太子也没你与陛下亲近,还有陛下为你撑腰呢!”
“那老家伙,就算了吧,”
薛书廷一听到自己的父皇,大手一挥,没好气地说道,
“他怕是等不及我娶个夫人,给他生几个皇孙,然后把皇位传给我那个二弟,自己去当逍遥自在的太上皇!
当年我刚及竿,他就下旨让我娶杨相的孙女,我是万般不情愿啊,我连那女子的面都没见过怎么能娶她呢?
这不,我就偷偷跑出来了,这次回去恐怕要被他扒掉一层皮喽!”
“是啊,到底是时代不同了。”
钟离轻叹一声,仿佛心中有千般感慨万般无奈,眼神中满是眷恋与怀念。
他本是 21 世纪一个痴迷历史的文艺青年,历经艰辛终于考上了魔都大学的历史系,原本以为从此可以畅游于知识的海洋,探寻历史的奥秘,但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
就在他满心欢喜准备前往学校报到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无情地夺走了他年轻宝贵的生命。
那一刻,钟离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所有的梦想和希望瞬间化为泡影。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他再次缓缓睁开双眼时,竟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且与已知历史毫无关联的奇妙世界里。
面对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切,钟离感到茫然失措、无所适从。
幸运的是,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异时空里,钟离偶然间遇到了一位同乡间的好心人。
正是因为这位老乡的帮助和指引,才让他得以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勉强存活下来,并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
若是没有那位心地善良,美丽动人,漂亮大方的同乡出手相助,恐怕钟离根本无法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坚持五六个年头之久。
“你们那时候真的非常好啊,爱一个人全凭自己的努力,只需看两人是否情投意合,哪像现在这样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薛书廷对此深表赞同。
自从三年前在边境与这位多情浪子相遇后,他每天都听钟离讲述一些与当下大相径庭的事情。
那些规矩,恰恰是他心中所向往的啊!
若非如此,他绝不会让一个陌生人留在身边,更别提与他朝夕相处三年,亲如兄弟了。
“此次归京,我一定在父皇面前竭力举荐你,仿先贤之举,行改革兴国之事。
到时候,你就会名垂青史,流芳百世,而我也可以得一个逍遥自在!”
想到这里,薛书廷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整个人也变得神采奕奕、精力充沛起来。
“不行!且不说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没权没势,单单因为我是你的门客,如果这样做了,恐怕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钟离缓缓地摇了摇头,其实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他亲眼目睹过这个世界上太多的不公平,也曾经因为那些死板固执的旧规则而陷入危险境地。
但是,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和不情愿,他也绝不能把这位难得的知心朋友推到火坑里去,就算对方地位尊贵如皇子也不行。
“谁敢?!我可是大皇子啊,太子见了我都得毕恭毕敬地行礼,尊称我一声大哥!
谁敢对我有半点不满,我把他砍了就是!”
薛书廷眉头紧蹙,原本那股懒散的气息瞬间被凛冽的杀气所取代。
他虽偏爱逍遥自在,但毕竟也是南景无人敢惹的将军。
在沙场浴血奋战了五六年,他的胆子早已被磨练得如钢铁般坚硬,杀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到时候,你就放手去做,按照你心中的想法来。
要是有人胆敢阻拦,给你下套子,我定会提着刀,一家一家地找上门去,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你啊,我都已经和你说过那么多次了,杀人这种行为在咱们那个时代可是违法犯罪的!”
钟离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暗自叹息。
薛书廷这个家伙其他方面倒还算不错,但就是因为长期身为皇室子弟,遇到问题时总是习惯于依仗自己的权势去欺压别人,而不太乐意按照法律法规来办事。
这一点着实让钟离感到有些头疼。
“法?这法不就是皇上定的吗?况且我砍的那些人,也是先违背了律法!
我杀的可都是坏官,那些体恤百姓的父母官,我是一个手指头都不会碰的!你可别在这儿污蔑我!”
薛书廷一脸不屑地撇撇嘴,他被钟离说教的次数多如牛毛,心里早就有些愤愤不平。
他坚信自己杀的都是罪有应得之人,又何必如此顽固不化地遵守那陈腐的律法呢?
更何况,律法不过是因人而异的工具罢了,他作为律法的创造者,自然有责任去维护律法的公正。
“确实,你杀的都是当杀之人,但是手段就是不对的。
如果人人像你一样,凭心中所想行事,稍有不满便取人性命,那天下岂不早就大乱了!”
钟离意味深长地说道,
“正因为你是皇室中人,更应该要尊重律法,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人遵法行事。我们那时候有这么几句话,叫做‘尊法学法守法用法’,
我们需要从内心深处尊崇律法,如此,律法才有存在的意义,不然,不过是几行废字,无人问津。”
“我们一定要依法治国,将律法深深根植于百姓心田,使律法保护他们,亦使律法约束你们这些手握大权之人。”
“你这话倒也没错,不过,我觉得改革之初理应雷厉风行,不然,你的这些理念很难让人信服。”
薛书廷颔首点头,钟离的这番话,令他心中豁然开朗,但仍有几点难以苟同,
“所以啊,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先去变革,如果有人阻碍,那么我必将挨家挨户登门拜访,否则你依旧寸步难行。”
钟离挑了挑眉,拱手笑道:“那就多谢殿下庇佑小弟了?”
薛书廷伸出手,模仿着钟离教给他的礼仪,笑着说道:
“小钟啊,你教的可是握手,怎的还行起礼来了?”
“啧,”
钟离手一挥,转过头去,
“你这家伙,倒是学会了拿我教你的来刁难我,咋的,难道要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成?亏你还是大皇子呢,一点都不懂得礼贤下士。”
“好了好了,咱俩就别这么见外了,我倒是有些问题想问你,憋了好久了。”
薛书廷挥挥手,头凑过去了一些,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驾车的将士听见。
“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钟离看着几乎贴到自己脸上的薛书廷,一脸嫌弃地将他推开,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说道,
“有什么问题尽管说便是,我俩啥关系,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个……”
薛书廷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闪烁着一丝疑惑和好奇,同时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
“既然你那时口口声声讲究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你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红颜知己呢?”
钟离一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离题万里的问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瞪大眼睛,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怒气冲冲地反驳道: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无数遍了,她们都是同一个人而已!”这种毫无根据的指责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毁谤啊!
“噗!咳咳咳咳咳……”
然而,就在钟离怒发冲冠之际,一阵突兀的笑声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这阵笑声突然被打断,仿佛有人被口水呛到一般。
钟离眉头紧皱,循着声音望去,心中暗自咒骂不已。
“杜黎川,你要是再敢偷笑,信不信我立刻把你的嘴巴给缝起来!”
钟离咬牙切齿地吼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这时,薛书廷连忙开口劝解道:
“哎呀,老钟啊,别激动嘛。刚刚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咱们要注意言行举止,讲文明懂礼貌哦!”
“文明?文明你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