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事儿对一个孩子而言还是太难了,江初月正欲说什么时,小孩一把接过药包,满脸严肃的点头,“我一定会完成的。”
江初月愣了一下,忽的笑了,抬手在小孩的脑袋上揉了揉,耐心解释道,“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你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算没有完成也没关系的。”
可这孩子却较真的很,听江初月如此说,虽然嘴上说着,“我记住了。”可一脸的倔强让江初月意识到这孩子怕是拼死都得把这件事儿给完成了。
不免有些后悔让一个孩子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和压力了。
“妹子,你放心就是了,我们会看着铁蛋儿的,不会让他出事。”一个妇人敏锐的察觉了江初月的小心思,主动开口,让江初月不必担忧。
没想到短短不过几个时辰的会面,就能让他们交付绝对的信任,对上一双双满是期待的眼睛,江初月清楚,他们都想逃离魔窟,他们家里还有父母还有孩子,可他们凭自己的能力是离不开这处矿场了。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江初月了。
所以不管江初月能不能,他们都将最后的希望赌在了江初月的身上,成就能回家了,不成最差的结果就是死。
他们在矿场上吃不饱睡不着,超负荷的劳作已经把他们的身体给压弯了,矿场上每天都有累死或是饿死的人,活下来的人算不得幸运,因为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死法迟早有一天会落在他们头上的。
甚至于一个爽快的死法就已经成了一种奢望了。
基于此,他们才愿意奋力一搏,不管成功与否,总归不会比现在的处境更糟糕了。
他们虽没有说,可江初月也还是从一双双或死寂,或渴求的眸子中读懂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明天晚上,在后半夜,听到三声布谷鸟叫后,你们就从这个小门里出去,直接往深山里走,到时候我会在山里接应你们的。”江初月来之前就已经观察过矿场周围的地形了,如今的计划,也是根据地形以及衙役的巡逻情况而设定的。
“可是我们怎么能出去呢?”有人提出了疑问,衙役早就将他们睡得地方给钉得严严实实的,除却唯一一个进出的口之外,就没别的通道了。
唯一的进出口也被好些衙役把持着,若想通过这个通道走出去的话,定会被衙役们发现的。
江初月也知道他们的担忧,犹豫片刻,从空间中摸出一个玻璃瓶,倒在了被衙役们早就封锁起来的后门上,随着硫酸的倾倒,后门的铁锁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众人就这么瞧着那锁头很快就化成了一滩水,因为震惊差点儿惊呼出声,好在身边的人及时按住了他的嘴,这才避免了发出太大的动静。
就算如此,守在外头的衙役还是因为里面一直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停进来了。
江初月听到外头脚步声起,连忙压低声音提醒到,“有人来了。”
妇人们连忙将江初月围在身后,衙役一进来,扫了一圈后,就劈头盖脸一顿教训,“不需要睡觉的话,那就继续出去干活儿去。”
房内一片寂静,许是因为有江初月适才那番话让他们有了些底气,看向衙役的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畏畏缩缩了。
衙役被这眼神盯着也觉奇怪,但他不觉这些人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来,又骂骂咧咧了好一阵,随手抽了几个人后,见到他们再度露出畏惧的眼神时,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江初月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纵然生气,也只能等衙役走远了后,才现身走到那几个被抽过的人面前,以袖口做隐藏,从空间中取出了一些药,简单的为他们的伤口进行了处理和包扎。
“这是金疮药,每天换一次药就好。”江初月又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好些事情,确定了大家伙儿都想要出逃的意愿,确定因为衙役的不做人,没人有异心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次日清晨,在这批劳工被带走后,江初月直接躲入了空间之中,以防有人暴露了她的存在,期间有衙役进屋看了一圈,但因为屋内臭气熏天,只离得远远的扫了一眼,确定屋内没有人躲着偷懒后,就快速出去了。
江初月确认并无什么差错后,借助空间的掩护,顺利从被打开的后门成功的进入了矿场后的深山密林之中,沿途还留下了痕迹,便于深夜认路。
甚至为了能平安的将他们救出来,江初月还在路上设置了好些陷阱,以防有衙役追上来,做完这一切后,江初月才回了同安客栈,刚进客栈,就见魏掌柜坐在客栈里。
江初月一脸淡定的上前,主动同魏掌柜打招呼,“魏掌柜,您这么快就来了,可是有我大伯的消息了?”
主动出击,率先掌握主动权。
魏掌柜盯着江初月看了许久后,才终于开口道,“还没找到你大伯在哪儿,我想着你怕是会担心,所以先来和你知会一事,想要找到你大伯可能没那么容易,你也不必一直住在镇上。”
江初月摸不准魏掌柜到底想说什么,斟酌再三,“我婶子如今一个人在家拉扯着好几个孩子,就盼着家里的这个顶梁柱回去了,要是我大伯没了,我婶子怕是也撑不下去了。”
说着,江初月长叹了一口气,眼眶也适时湿润了。
“如今是乱世了,抓壮丁的怕是不会少,你大伯的事情我会派人留意着的,一旦有消息的话,自会派人来知会你一声的,只是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了。”
魏掌柜好似也被江初月的演技给感染了,看向江初月的眼神中满是怜悯,连江初月一时都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但面子上的功夫该做还是得做的。
“那就麻烦魏掌柜了,要是有消息的话,您可一定要派人来告诉我,我婶子还在家里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