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是有定制的,九为数之极,太庙的位置便是九位,太祖高皇帝位中间,左右各四位,嘉靖皇帝朱厚熜将他父亲朱佑杬送了进去,他又想给自己留一个位置,这样一来,位置便不够了。”
“按惯例,亲尽则祧,就是说可以将与自己关系最远的皇帝牌位移出,这样就有了空位,但是这样看的话,与嘉靖皇帝朱厚熜关系最远的当属太祖高皇帝陛下了。”朱由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在场中的朱家老少全都看向了坐在中间主位上的朱元璋。
朱元璋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言,场中压力最大的当属仍然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嘉靖皇帝朱厚熜。
此时的嘉靖皇帝朱厚熜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孙儿啊,果然是朕的好孙儿,这些话是能说出了的么?”嘉靖皇帝朱厚熜此时已经在琢磨,这次要是活下来了,一定要把太子坖给揍的三个月下不来床,瞧瞧他生的好子孙,有这么坑祖宗的么?
“由检,你继续说。”朱元璋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太祖高皇帝陛下乃大明的开创者,自然不可轻动,而太宗文皇帝陛下乃嘉靖皇帝一脉的直系祖宗,亦不可动,因此嘉靖皇帝朱厚熜想出了一个办法,将太宗陛下的庙号改为成祖,与太祖高皇帝陛下同列,再将在位时间只有短短十月的仁宗皇帝的牌位移至偏殿供奉,这样一来,太庙的位置便空出来了。”朱由检说到这里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场上的朱棣和朱高炽们,毕竟他也算是嘉靖皇帝朱厚熜的直系子孙。
“好,好的很啊,朕说怎么庙号从太宗变为成祖了,原来是这样啊,你个小王八犊子干的好啊,今日,朕与你之间,有你无朕。”建文朝以及永乐朝的朱棣和朱高炽、洪熙朝朱高炽,全都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嘉靖皇帝朱厚熜的身前就要开始动手。
“没…这…这都是误会啊,太宗爷,您若是觉得成祖的庙号不好,孙儿可以改,可以改的啊。”嘉靖皇帝朱厚熜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压力,吓得脸色都白了,脑袋埋在地上一个劲的辩解。
“改你娘个头,朕今日就让你死在这,顺手给你取个明逝宗的庙号,你觉得怎么样?”两个朱棣不愧是同一个人,连庙号都想到同一个。
“老四,怎么,你也觉得成祖这个庙号很好是么?”还没等建文朝朱棣拳头打出去,朱元璋一句话让建文朝朱棣和永乐朝朱棣都吓得跪在了地上,浑身打起了摆子,动作整齐划一。身后的三个朱高炽们看到亲爹们都跪了,也跟着跪了下来。
其他的朱家老少们也一个个的老实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祖宗都跪了一地,他们这些孝子贤孙们哪能坐的住啊。
“爹,儿子不敢,儿子的庙号一直都是太宗的啊,是这个小王八犊子自作主张给儿子改了庙号,儿子冤枉啊…”建文朝和永乐朝的朱棣异口同声的叫冤。
是太宗不好听了,还是太宗逼格太低?咋了,我就愿意当太宗,我是洪武三十五年从我爹手中顺位继承的皇位啊,建文朝的文武百官都能给朕证明的啊。
可嘉靖皇帝朱厚熜这小王八犊子,给朕庙号直接改成了成祖,这不就是贴着自己的脸嘲讽么。
你就算把史书写成了神话,说太祖高皇帝从皇陵中显圣出来,下旨让你登基的皇帝,世人也不会承认的。
你就是明成祖,有开国之功,我,嘉靖说的。
“行了,都起来吧,这事儿咱没放心里去。”朱元璋忽然恢复了平时的表情。
“呼…呼”
“差点玩完啊。”建文朝朱棣吐出了一口浊气。
“谁说不是呐,朕腿都软了啊。”永乐朝朱棣一脸庆幸。
“都坐下,听由检继续说。”朱元璋发话了,一众朱家子孙全都听话的坐了回去。
唯有场中的嘉靖皇帝,手脚都快跪麻了,就是不敢起身。
“咳咳,最初嘉靖皇帝的年号是由内阁杨廷和等人拟出的‘绍治’,意为对弘治皇帝血脉和事业的继承,可嘉靖皇帝朱厚熜对此事十分排斥,最后亲自提笔将年号定为‘嘉靖’,嘉,意为美,靖,安也,嘉靖,意为美好安定。”
“后来有一位官员呈《治安疏》中说道,嘉靖嘉靖,家家皆净,此疏被誉为天下第一奏疏。”
“混账,乖孙,你告诉高爷爷,是哪个官员敢如此讽刺朕,朕要治他的罪。”本来还对自己打击文官的操作挺满意的嘉靖皇帝朱厚熜听到了最后的八个字,整个人变得异常愤怒。
“混账,你后来就是这么对待百姓的?”朱元璋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在嘉靖的治下,百姓生活困苦,家无余财么。
“太祖爷,孙儿治下山河月明,海晏河清啊,百姓安居乐业,怎会有如此现象,那个肯定是假的。”嘉靖皇帝朱厚熜急得满头大汗。
“高爷爷御极以来,是有过一段时间的励精图治,百姓生活也还算安居乐业,可是自从高爷爷修仙问道,二十余年不上朝后,却大兴土木一事,朝纲废弛,官爵泛滥,以至于天下官吏贪污横行,以朝中首辅徐阶为例,光田地,徐阶老家就有二十四万亩, 加上其家族一起共六十多万亩,城中店铺无数,合计两千多万两白银,这些可都是挂在徐阶亲族名下,而百姓的赋税却日子加重。”朱由检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都重了起来。
“六十多万亩?两千多万两白银?”朱元璋都被这个数字给震惊到了,要知道他的皇庄都没有这么多啊,
“徐阶老匹夫,安敢欺朕,安敢欺朕啊,这些都是朕的钱,都是朕的钱啊。”跪在地上的嘉靖皇帝朱厚熜想起之前命人去江南地带收取税银的时候却被以徐阶为首的清流官员阻止,没想到他们自己一个个的将百姓的钱财据为己有,上交给国库的才一千多万两白银,转头又用各种理由把国库中的银子全花出去了。
严嵩的家产,土地也才两万多亩,银子两百万两啊,严嵩是奉了他的旨意贪污的,其中大部分的进项全都进了他的内帑,他对严嵩的家底一清二楚,这也是他能容忍严嵩的原因,后来将严嵩抄家也是因为严嵩贪欲加重,中饱私囊,触及了嘉靖皇帝朱厚熜的底线。
徐阶这个老匹夫平日里可没少攻讦严嵩,可到头来自己贪的钱是严嵩的十倍还多。
嘉靖皇帝朱厚熜此时的心情极为愤怒,朝中文官们一起欺瞒他,将银子全都扒拉在了自己的家里,丢给他一点残羹剩饭,还在他面前哭喊百姓不易。
硬了,嘉靖皇帝朱厚熜的拳头硬了。
“你他娘的叫个屁,手底下首辅都这么贪了,其他官员能好到哪里去。”朱元璋指着嘉靖皇帝朱厚熜的鼻子开始喷了起来。
“太祖爷,孙儿…孙儿被徐阶骗了啊。”嘉靖皇帝朱厚熜看着面前的朱元璋委屈的不行。
“废物,就你这样还第一大聪明,你的脑子都玩权力平衡去了吧,还二十多年不上朝,咱三天不处理政务身上就不得劲,你个小王八犊子倒好,躲后宫里修道去了,你看看你那瘦不拉几的模样,还穿道袍,你是个皇帝你知道么?”朱元璋此时越看嘉靖皇帝朱厚熜越不顺眼,什么玩意儿,龙袍穿着不合身是吧,整个道袍出来,修仙修仙,修仙是让你吃红丸的啊。
“太祖爷啊!孙儿有处理政务的啊,只是朝会去的少啊…那些个官员没有哪个敢不听孙儿话的。”嘉靖皇帝朱厚熜求生欲很强,他看的出来朱元璋此时的情绪接近爆发的边缘,再不挣扎一下,铁定得挨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