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玖御清慌乱的眼神在看见昏死的谢庭绾时便烟消云散。
掌中火焰明亮,虽然不及往日炽烈,但反抗一下却是绰绰有余。
蒙面女子看着突然出现的云止,有些疑惑要不要动手,“这是谁?”
翎玖御清摇了摇头,“你对付不了他,帮我拦着江太师他们便好。”
蒙面女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掌中木灵之力源源不断往周围输送。
可当她放松之际,一股炙热之气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
“帝姬,你的火灵!”
翎玖御清掌中火焰忽明忽暗,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更厉害的威压,短暂地从和云止对峙之中分神。
她转过头问:“什么?”
“跟她没关系。”
季晗瑾从被烧破的一人高的树洞里踱步而出。
蒙面女子看着面对火灵时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的灵力,后知后觉地离翎玖御清近了些。
“这又是谁?”
翎玖御清狠狠皱着眉,“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善茬。”
谢庭诀、江行秋二人也从那个洞里跑进来,看到云止抱着谢庭绾的动作,二人都是一愣。
谢庭诀双目赤红,拉着季晗瑾的手臂指着翎玖御清,命令道:“杀了她!”
江行秋三步并作两步地挡在翎玖御清身前。
“你们走吧!”
谢庭诀冷笑一声,狠厉地盯着江行秋,就像饿狼盯紧了自己看中的猎物。
“江行秋,你在维护她?”
“我受人之托保她不死。”
谢庭诀还要反驳却被季晗瑾拦下。
“庭绾都什么样了,你还在和他们争论?”
云止默不作声地托着谢庭绾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
翎玖御清见状便要去拦,可不等她从江行秋身后迈出一步,面前一把悬空而来的冰刃直指着她鼻尖。
“我奉命保你登基继承翎雀皇位,可没保证你是以何种模样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我劝帝姬不要多事。”
“可是她不死,我这位置怎么坐得安稳?”
云止顾不上听二人辩驳,抱着谢庭绾大步流星地飞奔而去。
翎玖御清大声呵斥,“拦住他!”
蒙面女子的视线在冷脸的江行秋和暴怒的翎玖御清之间游移,不禁想起了皇帝陛下的嘱托。
“你只替翎玖御清拦着人就行,切记莫出手伤了他人。”
权衡利弊下,蒙面女子朝江行秋点点头,衣袖一挥,那茂密丛林顷刻间化为虚无。
她转头便走,迫不及待要回国复命。
谢庭诀也不想放过翎玖御清,可是谢庭绾不在这儿,他的心和魂也跟着走了。
这份仇恨只能被忍在心里。
回头望向恢复了以往威严富贵模样的大殿,谢庭诀心想,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
翎雀皇宫中的血腥暴力并未传染到太平祥和的都城之中。
四人顺利离开都城,赶往云止建在离都城最近的医馆。
“云止公子,庭绾怎么样?”
谢庭诀只是象征性地问一下,毕竟谢庭绾胸口的血洞太过刺目,他需要一颗定心丸才能勉强维持清醒,压制住自己想冲回宫去杀了翎玖御清的念头。
云止专心为谢庭绾治疗,头也不抬地答:“她体质特殊,即便心脏碎了,只要蕴藏灵力的五脏不损,她就不会死。”
谢庭诀庆幸地笑,但那笑容极其微小,不细看根本看不出。
“那就好。”
本来想好了灵棺材质和雏形的季晗瑾手上一抖,一满杯茶一口没喝,全撒在身上了。
“她……她心脏都没了,但人还活着?”
谢庭诀纠结万分,最后还是看在季晗瑾救了他们的份上选择和盘托出。
“庭绾是特殊的五灵之体,与常人不同。”
季晗瑾一双圆目移向云止,“你也知道?”
云止颔首。
季晗瑾猛地起身,“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和我讲啊!”
谢庭诀不知季晗瑾为何如此激动,只能出声安抚。
“对不住,事出有因,我们不是故意欺瞒你们的。”
“哎呀!”季晗瑾一巴掌拍上脑门,“我就说我找了这么久怎么连个影都没看见,结果这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云止这才抬头望向季晗瑾,“什么意思?”
季晗瑾见二人不会对五灵之体的身份诧异,索性放开了讲。
“这五灵之体,是我们霁玄灵域人血脉中的力量。”
谢庭诀和云止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一脸疑惑。
“灵域是何地?”
季晗瑾双手胡乱比划,“就是……你们可以想象成是一片世外桃源,那种不入世的仙境。”
谢庭诀脸色越发阴沉,“那你的意思是,庭绾其实是你们霁玄国人?”
“不错!”季晗瑾雀跃地拍了拍手,“我的师父临死前跟我说他有个女儿流落在外,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他的女儿。”
云止皱眉问:“你怀疑谢庭绾便是你师父的女儿,那庭诀公子……”
谢庭诀放在桌上的手掌因为紧张紧握成拳。
“庭绾她不是我的亲生妹妹。”
三人惊讶得合不拢嘴,没有人注意到,床上女子的小指微微颤了颤。
谢庭诀继续解释,“她是我父亲在刹夜阁据点山脚下捡到的,我们把她当家人,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的身世。”
季晗瑾叹息一声,“现在水落石出了,我们灵域是不许和外人通婚的,她是唯一的例外。”
云止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等她养好病,我要带着庭绾回一趟灵域。”
云止点了点头,“也好,这翎雀也待不下去了,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
季晗瑾有些为难,“那个……我也是欢迎你的,只是我们那里不准外人进入的。”
“连进都进不去,那谢庭绾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季晗瑾羞赧地抬不起头。
“这……这我怎么知道,还是要谢庭绾回去拿师父的遗物才知道事情原委啊!”
此事暂且作罢,云止安顿好谢庭绾便去别处给来看病的病人就诊。
季晗瑾和谢庭诀大眼瞪小眼,虽然是守着同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但是两人自从捅破了身世的窗户纸,彼此间的气氛格外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