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秋安抚轻笑,“放心,我只是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如果情况不对,我就回来。”
谢庭绾方才安心。
她虽然对江行秋的实力有信心,但她没察觉到外界有灵力波动,若是像九毒泉那般不易察觉又不显灵力的危险便是他们从未涉猎的未知领域。
不知处理起来是否棘手。
好在,不多时江行秋便折返。
看着难得喜悦的江行秋,季晗瑾一脸见了鬼似的诧异惶恐。
“江太师,你还好吧,你这半笑不笑的样子怪吓人的!”
江行秋闻声一愣,无奈摇头,笑容越发灿烂。
“帝姬,你同我一道出去看看。”
不等谢庭绾起身,季晗瑾一挥衣袖,一只手臂挡在谢庭绾身前,一副护崽的戒备之色。
“要去你自己去,打不过就叫云止神医陪你去,谢庭绾要是缺胳膊短腿了,咱们三个都要掉脑袋,可不能让她涉足这些险境。”
“咱们三人不会掉脑袋,帝姬也不会有危险,”江行秋忽略阻拦的季晗瑾,冲谢庭绾招手,“跟我来吧。”
谢庭绾压下季晗瑾横在她身前的手臂,调笑着看着眉间扭成“川”字的季晗瑾,意有所指地追问:“你觉得江太师会害我?”
谢庭绾明明是玩笑语气,但此话一出,江行秋劝说的温柔神色猛地一僵,只眨眼间便又是一副旁观幼儿斗嘴般的无奈浅笑。
短短一瞬的变化却难逃云止双眼。
谢庭绾一门心思逗弄季晗瑾,根本没发现一桌之隔的二人异样。
“江太师当然不会害你,但是他也很难保证能在紧要关头护你周全,船都快靠岸了,也不必多此一举。”
季晗瑾的话有理有据,但是远处的嘈杂声却不知为何越发清晰,这下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晗瑾小兄弟,你真的……”江行秋无奈叹息,见帝姬真被说服,只能和盘托出,“女皇率一众皇亲和皇军兵卒已在渡口等候多时,兵卒同围观的翎雀百姓正高声呼喊帝姬尊称,大家都庆幸您能平安归来!”
“怎么不早说!”
谢庭绾一把推开拦路的季晗瑾,若不是木凳太过低矮,季晗瑾早就摔了一跤。
一阵疾风呼啸而过,回过神来,船舱内已无谢庭绾身影。
云止望着谢庭绾慌张奔走的背影,坐姿未动。
而江行秋身形一晃,不禁纳闷帝姬速度何时变得如此之快,但双脚却早已诚实地跟上谢庭绾步伐。
船头疾风呼啸,谢庭绾立于最前眺望距离越来越近的翎雀国土。
放眼望去,本应人潮汹涌的繁忙渡口却井然有序,既无大小船只载客启行,也无喧闹嘈杂的街市热络。
但是人头却比往日高峰只多不少。
女皇身着华贵雍容赤色皇袍,独自一人站在众人最前方,而她身后除了帝姬皇子,便是迎接谢庭绾从霁玄归来的皇室军队,以及一眼望不到边的围观百姓。
方才几人在船里听到的奇怪声响便是对岸众人为了迎接她所造势呼喊的短句。
谢庭绾刚立于船头,女皇一眼便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随即抬手,众人瞬间噤声。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剧烈的爆鸣声。
五彩灵力光芒在天空犹如烟花般绽放,朵朵盛开的奇观引得众人惊叹不已。
听到如此震撼的响动,云止同季晗瑾本以为出了大事,急急忙忙从船舱里跑出来,但是看到对岸盛开的灵力光芒便了然地走到谢庭绾身边同她并肩而立。
季晗瑾抱臂调侃:“之前还不觉得女皇对你有多宠爱,如今看来她真是想你想得紧,看来没有几个月你是不是都出不了翎雀皇宫宫门啊!”
江行秋无奈地笑着摇头,“女皇对帝姬的心爱程度可不是你我能猜想到的,就像女皇陛下对裴皇贵君的爱也不是你我等寻常人能窥探半分的。”
裴思昭,小帝姬的生父。
谢庭绾回顾小帝姬幼童时的悲惨回忆,心脏处也被属于小帝姬的情感影响,不禁眼眶通红。
“你怎么……”
望着谢庭绾流泪侧颜的季晗瑾话都没说完,云止却抬手撞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多问。
江太师淡笑着摇摇头,如果仔细看去,却会发现他清亮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浓重伤色。
一瞬间,原本平静流淌的海面像是富有生命一样,淡蓝色的海水稳稳托起载着几人的大船,宛如乘风破浪的飞鸟以极快的速度向岸边前进,最后稳稳靠岸。
一切发生地太快,等谢庭绾悲伤褪去,抬眼便能看清此时满眼思念爱意的女皇。
两个人一个在船上垂头俯视,另一个在岸边独自一人站在迎接队伍的最前方抬头仰视。
明明周围喧闹拥挤,但对视的瞬间,双方眼里只有彼此,并且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季晗瑾瞪大了眼,揽着云止的肩膀感叹,“江太师这身灵力真是没地方用了吧!连这么重的船都能说移就移?真不愧是崇州闻名的水灵大师!”
云止摇头失笑,“你确定要继续待在这儿吗?一会儿想好怎么应付女皇陛下的问话吗?”
季晗瑾猛地反应过来,正想转身回舱,只听江行秋淡淡开口,“不必了,没人把注意放在你身上,想跑的话一会儿下了船就直接离开吧!”
季晗瑾猛地回头,只见方才四人并肩而立的船头如今除了回头走了几步的他就只剩下云止和江行秋。
“唉!”
季晗瑾刚想去上前看看谢庭绾的去向,云止和江行秋通通从船上一跃而下,潇洒背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此时,岸上呼喊声、喧哗声更为激烈,仿佛能直通天际。
“这……这是都会飞吗?”
季晗瑾喃喃自语着跑回船头观望。
海岸边数棵不同高度的粗壮树干拔地而起,最高的可以与船等身,最矮的只有半人高。
每棵树上都挂着无数松垮缠绕的藤蔓,仿佛同这些树的身型规格完全相配。
云止同江行秋的身影穿梭在数道藤蔓之间,时不时踩着格外错落密集的树干借力,甚至不需要格外在使用灵力,两个人不消多时便稳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