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忆猛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大着胆子探身过去,好奇地看向霁玄慕安。
八皇子一时之间竟忘了顾风忆和谢庭绾之间的关系,仓皇中用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神情难免有些控制不了的惊慌。
“什么亲兄妹,”顾风忆被霁玄慕安审视着,双颊不自觉地有些泛红发热,“我和八皇……老八没什么关系,要说硬要拉上什么关系,只能说我和他都是庭绾的亲人。”
霁玄慕安了然一笑,但看着八皇子因为紧张,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心中疑虑更深。
季晗瑾将车厢中交谈尽数听了真切,嘴角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在转弯之时拉紧了缰绳。
变故发生只在一瞬之间。
“大家小心!”
季晗瑾眼睁睁看着将与马车相撞的红毛老虎,当机立断松开缰绳,召出疾风稳住身后车厢。
季晗瑾话音刚落,车厢内八皇子紧张的双手搂住霁玄慕安的脖子,右腿攀上他的怀里。
顾风忆从车窗探出头去,只见她们所乘的车厢身处三米高的半空中,而地面上,季晗瑾单手驾驭风灵马,硬着头皮与明显处于狂暴状态的火灵虎艰难周旋。
顾风忆心中也紧张着谢庭绾的情况,但她回头望去,谢庭绾的马车就在她们后面,看着已经脱离险境。
“那是火灵虎?”霁玄慕安挣脱开八皇子的束缚,他这边的窗子离季晗瑾更近,一眼便能看到运用水灵之力与火灵虎缠斗的季晗瑾。
顾风忆颔首,“应该是的,不过灵力如此纯粹的灵兽怎会以这般狂暴凶态出现在皇城郊外?”
霁玄慕安关心则乱地向后面那辆马车看去,只见班凌独自一人从车厢走出,急忙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庭绾可还好?”
班凌听了这话,原本失血的寡淡面色越发惨白,似是被吓得不轻,没有精力去应付霁玄慕安的问题,嘴唇分分合合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霁玄慕安被班凌刻意忽视后也不走心发怒,敏捷的身形破窗而出,借着平稳踏实的风势转眼间来到班凌面前。
但他走近了看才发现车厢窗门大开,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霁玄慕安一头雾水,“她们二人呢?”
班凌僵硬回应道:“在季公子提醒之时便跳窗而去了。”
霁玄慕安目光怜悯,好心地伸手搀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班凌,不知是安慰还是调侃道:“总归人没事便好。”
此时,顾风忆也带着八皇子一同下了马车,只是八皇子像只黏人的灵宠紧紧抱住顾风忆不撒手,头也埋的低低的,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大家都没事吧,”顾风忆看在八皇子的确后怕的份上也不与他计较,毕竟班凌的脸色比八皇子还差,“庭绾呢?”
霁玄慕安不曾答复,只是向地面看去,顾风忆顺着霁玄慕安的目光所至,果然见到了谢庭绾和谢庭诀两道身影。
谢庭诀已经加入战局同季晗瑾并肩作战,而谢庭绾就在一旁蹲着,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名堂。
饶是众人一时看不透形势,就连谢庭绾自己也不明白刚要离开皇城地界就出了这么大变故。
想起那天江行秋的警告,谢庭绾真的要怀疑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她,随时准备置她于死地。
要不是哥哥反应快,自己作为杀手的感觉也极其敏锐,哪怕季晗瑾提前警告过,对付这种成年强壮又凶猛暴躁的火灵虎也不是她能全身而退的。
谢庭绾越想心中越是激愤万分,手中的木灵镯温度越发灼热,现在只要等待一个时机,一个火灵虎应接不暇的机会,她的木灵镯将会让这头小老虎知道什么是人间险恶。
“庭绾!庭绾!”
肩膀被来人宽大的手掌搭上,谢庭绾脑海中紧张的弦忽地一松,愤怒之意难以遮掩。
谢庭绾猛地甩开来人的手,高声抱怨道:“喊什么喊!喊什么喊!叫魂呢!”
可是回头见到霁玄慕安尴尬僵住的脸色,谢庭绾也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除了后悔便是后悔。
“慕……安,”谢庭绾硬生生压下恼怒之情,嘴角微勾,扯出了个笑脸,“原来是你叫我啊,有事吗?”
一旁眉眼带笑的八皇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拱火道:“哟!看见是慕安叫你,你就后悔啦,那要是我喊你,你不得把我皮拔下来缝成垫子垫在屁股下面。”
谢庭绾越过轻笑的霁玄慕安怒瞪着八皇子,“你的皮值几个钱,就算白给我,我都不要。”
八皇子越发兴奋,“嚯!好大的口气!你个冷血妖怪,把自己的原配夫侍抛下跟着侧室逃命了,现在还对我们这些关心你安危的朋友平白无故发火!”
谢庭绾懒得跟八皇子行口舌之争,关切地安慰班凌道:“班凌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当时情况危急,庭诀能力有限,惊慌下直接带我跳了车,不过我看见晗瑾出手了便知道你们安然无恙,这才没去接你。”
班凌勉强扯着嘴角笑道:“班凌都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啊?”八皇子没了方才担惊受怕的胆小模样,好兄弟一般揽过仍微微发抖的班凌,“明明就是她利用你做替身满足自己爱而不得的遗憾,现在才过了几年便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
谢庭绾脸色越发阴沉,额头上青筋暴起,抿了抿唇,周身气质突变,大有一股风雨欲来的严厉架势。
“风忆,”谢庭绾将木灵镯交给顾风忆,“这里面的毒药足以让火灵虎毒发倒地了,你快去帮晗瑾他们。”
顾风忆也不再耽搁,点点头便向混战中心跑去。
霁玄慕安眉头紧皱,看向大有一副要为班凌讨个公道气势的八皇子,附和道:“当务之急是解决火灵虎,班凌和庭诀无论如何都是庭绾的人,清官难断家务事,八哥还是不要插手才好。”
“这里有两个木灵修者,火灵虎迟早是我们囊中之物,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要我眼睁睁看着班凌受这份窝囊气,我根本不忍心看下去。”
“多谢公子好意,”班凌怯生生道,“不过我还是相信庭绾的话,她愿意为班凌费心解释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