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岐侧身一步遮住妹妹身影,对庾柏拱手:“舍妹侍女说得对,还请庾将军谅解,我家娉儿性子温柔谦和,容易遭人欺负。”
洛沁面上蛾眉含忧思,玉面含愁容,内心却吐槽:阿兄,你是不知道我抽二皇子那一巴掌有多狠。
庾柏往后看了眼,奈何洛岐太高大,只看见小小女郎露出的一片衣角,心下遗憾,道:“本将军早先之时便与洛妗女郎说过,我对她无意,谁知她竟还不死心。”
不死心也便算了,听闻他夸赞别的女郎一句,便要上门辱骂那人,未免太狭隘了些,这种人是万不能进入他庾氏门邸的。
“此事也算因我而起,洛沁女郎遭受了无妄之灾,实在抱歉。”
洛沁自阿兄身后探出头,“并非庾将军之过,只是……”
她话锋一顿,细长黛眉颦颦,无奈道,“罢了,以后庾将军莫要再与小女有过多接触的好。”
庾柏见貌美似仙妃的小女郎眉目盈盈,敢怒不敢言,只得委屈求全的模样,他心里也升起了莫名的不舒服。
这时,洛岐出声:“此事乃我们洛氏的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庾将军见笑了。”
洛岐这话就是叫庾柏不要过多在意,洛氏自己会处理好,该给洛沁讨回的公道,洛岐绝不退让。
庾柏闻言,了然点头,“既如此,那本将军也不便多言,岐兄先照顾好令妹,本将军先行一步。”
洛岐听见他要走,俊颜上多了几分歉疚,道:“对不住了,是我待客不周。”
庾柏混不在乎摆摆手,“不妨事,也不是你之过,明日见。”
“将军慢走。”
送走了庾柏,洛岐细细查看妹妹身上,上上下下检查完后,问:“没伤着其他地方吧?”
洛沁柔柔摇头,“没,就额头撞在了案几上。”
洛岐闻言先是舒了口气,后又拧眉不悦道:“那洛妗族妹也属实太娇惯了些,不知孜伯父是如何教导的,好歹伯父也是个六品司马督,宠爱的女儿竟如此目中无人,连同族情分都不顾,真给洛氏丢人!”
洛沁抿抿唇,美眸含水,叹息道:“也是妹妹大意了,原先本以为她就嘴上说几句,哪想她嘴上说不过我就上手推人……”
洛妗下手也不算狠,只是洛沁这身衣服繁琐,脚下又穿着居家闲时穿的木屐,素日父兄又将她养的娇柔,被推时身子重心一歪,脚下站不稳才摔倒的,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可恰巧不偏不倚额头撞在案几上……
洛岐复又细看妹妹额上的伤,心疼又气恼,“娉儿你以后离洛妗远点。”
“妹妹知晓了。”
她本也没凑到洛妗跟前去,她自己跑来她院子里找茬的。
“此事,阿兄会同孜伯父说的,你就在屋内好好待着,先把伤养好。”
“是。”
贵族注重礼仪得体,洛沁伤了额头,不宜见人,还是先宅着养好再说。
“阿兄,今日庾将军怎么在洛府里啊?”洛沁仰头问。
“哦,他是来寻阿兄看诊,顺便下会儿棋。”
“阿兄,你与庾将军已结成好友了?”
洛岐点头,脸上重展笑意,“是。”
说起来,同为男子,洛岐隐隐明白庾将军为何要来寻他了。
之前两人只是医患关系,关系也算好,但庾柏始终与他隔着点什么,自那日街上见到妹妹之后,庾将军似乎对他热切了几分,主动到洛府来寻他。
今日听闻妹妹沁梅院里的下人来报,说洛沁女郎受了伤,他作为兄长,当即抛下在下棋的庾柏赶过来,庾柏一听到妹妹的名字,也跟着过来……
有些东西,不言而喻。
可洛岐也明白,正如洛妗所言,他与阿耶没有官爵在身,妹妹是嫁不了颍川庾氏本家的,庾柏可是庾氏嫡出七郎,以妹妹当前的身份,给他做妾都是抬举。
可他洛岐的妹妹才不要去做妾!
洛岐掩下心中各种愁绪,对妹妹道:“娉儿放心,阿兄会努力挣功名的。”
他如今搭上了庾柏,可以去军营里当军医,待挣得一官半职,妹妹也不必遭此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