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随着老村长回到了桥边,老村长表示还要去另外两家看看,晚点会喊村里人来帮忙搭棚屋,就慢悠悠地告辞了。
三家人道了谢,目送老村长离开,离开前,村长交代明儿下午来分地后,一行人就开始准备搬东西。
东西着实不少,牛车过不去,大家就开始行动起来,背的背,挑的挑,推的推。
林守义和几个孩子被留下来看着行李,林秋缘抱着毛毛,望着散去的薄雾,这才大致看清了村子里的全貌。
有一说一,他们村还真大啊。
从村口到村中心,他们走了估摸着一刻钟,从村长家到桥边,约摸走了半刻钟,从桥边走到他们的宅基地,约摸走了十分钟。
这还是林秋缘时不时神游进空间偷偷看了时间大概估出来的。
而且村长还说还有些田要翻两座山,走上半个时辰,那不就是要走一个小时?他们村庄规模还真不小。
望向桥那边零散的两三户人家,隔着有一段距离,林秋缘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爹!咱们安家啦!咱们可以不用一直赶路啦。”林夏至兴奋激动的声音从牛车上传来,逗得林守义怀里的冬至咯咯笑。
“是啊,咱们总算能安定下来了,不用担心这担心那。”林守义听了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跟他描述小湾那边的情景,心里也很向往。
林秋缘恨不得把她的想法一股脑说出来,又怕引起她爹的怀疑,只得拼命憋住,不让自己露馅,只说好喜欢那边竖着的小溪——毕竟她也不确定他们先前有没有见过瀑布不是?
“哦?还有河落?那可真不错,到时候可以砍点竹子饮水,还得起个蓄水池呢!到时候耕地的水也容易引出来!”林守义听见女儿说竖着的小溪,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女儿可能说的是河落,那可真是太好了!
呼,原来小瀑布叫河落啊!还好刚刚没将瀑布说出来!不过她爹的想法!啊啊啊啊!跟她想的一样!
林秋缘盯着她爹,一双眼跟发出激光一样,当然,旁边几个崽,也是同款表情,被几双激光眼盯着,让林守义觉得脸有点灼热。
“不行,你们不能去水边玩,河落那边容易掉进去,先前啊,爹小时候……”林守义语重心长地给几个小孩子讲了小时候他们村子里发生的事,倒是把几个孩子吓得心有余悸。
一行人跑了三趟,总算把牛车空出来了。
最后,还是由柳外公和陈舅公牵着牛,陈大舅还推了独轮车来,让林守义抱着冬至和陈念一同坐上去,一路小心地推着他们几人,剩下的几个小孩就夹在牛的身后和独轮车的身前,慢悠悠地来到了几个大人选好的打棚屋的竹林外。
阳光温柔地穿透薄雾,斜照进竹林,为这片绿海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纱,空气中夹杂着泥土与竹叶的清新香气。
竹林中的竹子种类繁多,它们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生长得尤为茂盛。
冬日的竹叶虽不如春夏那般鲜翠欲滴,却也保持着特有的青绿,偶尔可见叶尖挂着露珠或是轻霜,闪烁着微光。阳光照耀下,露珠滑落,似珠帘轻拂,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感。
林间,鸟儿开始活跃起来,它们或在竹梢间跳跃嬉戏,或清脆鸣叫,奏响了竹林的晨曲。这些声音与远处偶尔传来的瀑布潺潺,共同编织出一幅生动而宁静的乡村生活。
几个先到的妇女们已经在竹林边选定好了位置,正一同收拾着,陈大舅他们已经拿了砍刀分别去砍树砍竹子了。
“三儿,刚好,你那独轮车空的,推去田里码一车稻草回来,村长说随便用的,那是地主家出的地,到时候分给我们的,稻草都是没人要的,去多跑几趟,我们估摸着要起三四个棚子。”陈氏站起身,擦了擦额角溢出的薄汗,指着宅基地不远处的谷堆对柳幺舅吩咐道。
柳幺舅唤了三个大的外甥们前去帮忙,林秋缘留下帮忙一起拔草。
“这四棵树别砍了,等下直接用这四棵树当檐柱,可以搭一个棚屋了。”何氏连忙阻止砍树的几人,让他们多注意有这种挨着的树,可以留着搭棚屋。
陈大舅几人砍了竹子,破成两半放在一旁,陈二舅正在把竹子破成小条,方便一会儿充当绳子来固定棚屋的框架。
在地上的捡碎石拔杂草砍树的几人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各自分成几组,就开始搭建棚屋。
柳二舅砍树的同时,还整理出一堆干柴,何氏看了看日头,估摸着可以做午饭了,拿了一挑木桶,唤了儿子去挑水。
陈大舅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把水桶放在地上,才对她娘说道,“娘,这可方便了我们,我还寻思着到时候去那边河落搭竹子,那已经有人搭了,估摸着是用来引水,已经搭到那边田耕那里,走两步就到了。”
“那到时候你们可以去看看,如果那引水的竹子老了裂了,还得换换。”何氏看了看澄清的水,很是满意,对儿子吩咐道。
“娘,那咱们今晚能烧点水洗个澡吗?现在心安定下来了,总觉得身上哪哪都痒。”朱氏正在搭灶点火,闻言抬头问道。
“成啊,你等会儿搭个大一点的灶,正好试一试咱们的大铁锅。也不用等晚上,一会儿就可以烧着,刚好有太阳暖和,先给几个孩子洗了,咱们再洗。老大,你再去挑几挑水回来。”何氏指了指那边几块大石头,就开始和面,一边和一边吩咐下去。
一行人各自忙碌着,等到吃午食前,有两个棚屋已经有了个大概框架。
吃了午饭,众人也不歇息,搭框架的几个男人继续搭框架,女人们则开始处理茅草。
林秋缘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几人用竹篾条编制稻草,不一会儿就编织好了一块,依次反复,柳幺舅则奔波于田间地头去收集稻草。
“得了,永安还没回来,水都烧好了,趁现在日头大,给这几个小的先洗澡。”何氏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老腰,伸了伸懒腰,拉伸一下身体。
……
林秋缘甚是激动,她听到要洗澡几个字,身体和脑袋就不由自主地觉得痒起来,痒到一度她觉得自己脑袋上是不是生了虱子。
不一会儿,林秋缘和陈念就被扒光了丢在了同一个盆里。
光溜溜地坐在盆里的林秋缘泪目了,露天洗澡什么的……
被当做案板上的鱼来来回回搓搓洗洗,林秋缘看着胳膊上搓出来的泥,不由得恶寒……
果然,几人的头上都生了虱子……毕竟三个多月没洗头洗澡……
陈氏拿出一包药粉来,往几人头上揉搓,还去路边摘了一大篮桃叶回来,揉搓过后,撒在几个孩子的头发中,最后用一块布各自包住他们的头发,杀虱子。
不一会儿,几个崽就被收拾一新,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林秋缘看了看穿在自己身上略长略大了一些的衣服裤子,很是舒适,终于简简单单洗了个澡,虽然她感觉自己身上的灰都还没洗干净,但总好比三个多月没洗澡的酸臭味好的多不是?
虱子什么的……林秋缘打了个恶寒,她是真怕这玩意儿,头发被包在布里,都感觉头皮上有东西在爬。
“娘,我们在这搭个小棚屋吧,好用来洗澡,孩子们可以就在外面洗,我们要是在外面洗,成什么样子?”
平时飒爽的朱氏此时也有些扭捏了起来,颇为不好意思。
“哈哈,你个小妮子,还有你不好意思的时候?放心吧,喊你兄弟去砍竹子了。”
何氏笑着揶揄了大儿媳几句,又唤了陈大舅来交代了几句,大人们又一起去竹林里砍竹子了。
几个小的又被抓去再洗了个头之后,目前什么事能帮得上忙,就被拉去独轮车上晒头发,晒着晒着,一个个不由自主地都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