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鹿鸣山道
“浪沧雄,胡天雪,北风顷倒白扬卷。梦魂惊,钟鼓歇,长道未青敌岁月。
八百里路云和在,渚天愁幕影帘圈,看千古忧愁,佳人英雄,何处见!”
一个樵夫高唱着词调,提着斧头走在山间小路,背着柴桥。山林尽广,叶深快意,他放声高唱,快意盎然。他所唱的词调虽不甚工整,但乡间人哪管这么多,快意就好。走了一会,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中也感觉一阵恶心。仿佛是这里刚刚发生了很强的场的扰动。突然他头上受了一击,猛然回头,提斧在手。却发现一根树枝掉在了地上,一个猴子在不远处朝他摆手。他没有理会,只当那是畜生的恶作剧,继续寻找血腥的踪迹。谁知那猴子几个摆荡突然落在了他面前,叽里咕噜的跳起来张武个不停。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这猴子是要带他去那血腥的踪迹的。中年人向它打了个手势示意跟他走猴子点点头,转身手脚并用地就向前飞跑,樵人提气更上。一人一猴便在山林间飞驰。
两人行的一阵,突然见一片开阔地。一群猴子围在一个中心,樵夫向前小心地走去,众猴见了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
他走到了中间,发现一个少年躺在地上。周围血迹渗入土里。他观察了一下周围,那少年身旁的土陷了下去,周围四散了很多树枝和散叶。他抬头一看,果然少年的头顶,茂密的树林斜穿了一个斗大的洞。显然他是从一个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幸亏有树杈阻拦,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即使有树杈,也是命悬一线。
围观的众猴见有人来了,纷纷退开,只留下两只猴,一个抱着装满叶子的大木片,不停地在嘴里嚼烂了按在少年身上;另一个拿着尖头的细木枝,扎在少年身上。二猴长眉白须,看样子是猴群的首领。樵人再走近跪在少年身前,猴长老也不抬头继续忙活着,但稍稍移了位置,默认了他的靠近。那少年身上满室血,尤其是右股大腿处已血肉模糊。猴长老不断给它覆盖叶糜,可那鲜血又不断把敷料重开。幸而有木针扎在大腿要穴,想来若非如此那血怕是止不住了。樵人探了探少年的鼻息,鼻息微游,但仍有规律,樵人心下一宽,却也暗暗震惊。早知六耳猕猴是灵中之灵,今日得见,果真如此。但是这扎针认穴的准确程度,便是医工,没有几年的行医修为也不能行。他母亲恰好是村中的名医,方圆百里乡亲有什么疑难杂症都会来家族的诊所,他在旁边也学了些。当下他把葫芦倒转,从里面导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喂少年吞下。他又探查了一下少年的伤势,脉弦急重滑,当下没有性命之忧,但伤势仍重,再耽误下去就不好说了。
当下他解开背上的柴草,运诀做成担架。将那少年置于其上。他举着斧子对其轻轻一挥,担架和少年便浮了起来。他向众长老及群猴拜揖,群猴回礼。他便指着担架,迅速往山下走去了。
临走时,又望向一眼头顶树盖的窟窿,不免又是一阵暗暗心惊。这得从多高的地方,费了神树多大的拉扯,才会有如此大的窟窿啊。神明保佑,若不是这神树,这孩子估计早就魂归九天了。
樵人迅速下了山,回到家中。一开门,一个小女孩扑倒他怀里“爹”。他摸了摸孩子的头,这时女孩看到了他身后满身是血的担架,吓得抓紧了他的衣服。他抚了抚她的后背“别怕,是一个受伤的大哥哥。珠儿乖,珠儿最勇敢了,去把奶奶叫来”他看着她的大眼睛。
小女孩点点头,一转身,飞快的跑向里屋。
趁着这会功夫,樵人将少年从担架转移到一张大桌台上。不多一会儿,小女孩牵着一个紫衣盘钗的老太太走了进来。老人一言不发,径直走到那张桌前。
“娘,这孩子是在神木林发现的。我到的时候,猕猴的长老给他上了麻沸叶和针灸。”
“这孩子,可是从极高的地方掉下来的?”她神色凝重的说“看他身上,似乎已经没有没断的骨头了”
“看样子是,他头顶斜上方,神木林盖上被穿出一个大洞”
老人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不知他是怎么爬上去还把神木林弄成这样的”
老人将手伸向少年后颈背面处,探了探
“他不是爬上去的,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从天上?”男人疑惑的问
“他是长安羽人”老人说
“长安羽人!”男人惊奇地道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老人摇了摇头。
老人探完了少年的伤,她转过头去,面朝一个大柜子,从里面飞快的抓去了好几位药材,把小姑娘引导身边“珠儿,把这些要研磨好了给奶奶”。小姑娘点头,转身飞奔出了房间。老人从怀里拿出一根玉簪,在木桌上敲了敲,那木桌瞬间就变成了通体的琥珀色。她叹了口气“树国,我要把他的甲解开,给他借断骨。你务必把他按住,防止二次伤害”
那个叫树国的樵夫点点头,他走上前来,伸出手掌。掌心透出温暖的光晕,分两段笼罩在少年身上。
老人按出手掌,微微动摇,一道凌厉的蓝光出现。对着甲胄一划,,,
甲胄毫无动静
老人脸上掠过一丝吃惊,但随即摇头笑笑
“也难怪,这可是长安羽甲”
她从身边的药盒中取出一味药,涂抹在手上。再一用力,一股紫色的光芒大盛。对着甲一切,甲开了,从里面掉出了一件物事。
树国将它拿起来一看,只见是一个珠链,上面还刻着字
“林晓云,,,?”他仔细地辨认到,“娘,这个少年叫林晓云”
老人不说话,兀自笑着摇摇头。
她长出一口气,双手把这少年胳膊上,“咔”的一声
少年痛地一下弹了起来,睁圆了眼睛。但被树国的场压下来了。
“孩子,你稍微忍一下,我们把这几处断骨给你接上,一会儿就不痛了”
少实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树国和他说话到
“我是陆,,,你们是谁?”少年一下神色凝疑
“咔”又一声响,少年疼的龇牙咧嘴。他要跳起来,被控制住了。树国惊讶,这少年肌肉结实,重伤之下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我们是帮你瞧病的,不要着急。你的这些骨头断了,很快我们就给你接好”一旁老人不紧不慢的说,说罢她朝少年的额睡穴一点,少年便昏昏沉沉,睡晕过去了。
那二人,老太名叫李梅,樵人名叫姜树国。都是村里的居民。他们接好少实的断骨后,又给他敷上了点膏药。就留他在那里休息。
昏迷中的人缓缓转醒,少实睁开眼睛,模糊的看见一张关切人脸,眼前好像蒙了一层纱布。一双手从他额头上拿开
“好像不烧了”那个人说
“好像不止是不烧了,他的脉象也突然平稳了”那人又自言自语地说
少实向那边看去,只见一个姑娘正看着自己,拧着毛巾。月亮脸,柳湾眉,,,难不成,自己的梦成真了?
“他的经脉已经接上了,让他休息吧”姜老太太轻声说。
英楠走上一步,将一个小木盒打开,放入少实鼻前。
少实慢慢感觉不痛了,他头脑模糊,四肢百骸懒洋洋地。渐渐合上了眼。他梦见了学校,梦见了校长办公室,梦见了面条鬼和他的山洞,梦见了一个女孩,她守在他身边,给他轻刮手臂上的穴位
“晓云”他想喊出来,但到嘴边却是无力的气息。
她听到了动静,回头看过来。眉笑颜开,转而对外喊
“爹,奶奶,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