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医堂医院
“长安羽林被毁,护送运输的集光玉被掠去,参与任务的羽林损伤殆尽。这次任务出动了大批将领,这次丁羽郎等看家,他知道陆羽郎爱出风头便把机会让给了他。”
“幸亏如此,要不他也不能幸免”
“羽林,真的全部毁了吗”
“是的,哦不对,还有一个叫王天柱的年轻人活了下来。也只剩他一个了”
陆少实闭着眼——他没办法睁开,麻药的药程还没有过——微光,隔壁护士的窃窃私语全被他听进。他感受不到悲伤。
只有两行泪默默流下来。
“手术很成功,你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正常出院生活了”溪月说道
“谢谢老师”少实回答道
“不过”
“怎么了?”
“你再也不能披羽甲了”
少实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他缓了好一会儿
“我能问下是为什么吗”
溪月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琵琶骨被打穿,虽然重新接上,但通明玉的气,怕是很难再导通了”
“我很抱歉,少实”
“没关系的老师,能活下来就已经非常感谢您了”少实笑着说,他的笑依旧温暖明亮。不知是在鼓励自己,还是在鼓励老师。
溪月点了点头,
“你好好休息吧,我让晓云进来陪你一会儿”
“不必了”少实说,“她还有事,让她去忙吧”
溪月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走出门外去了。
“结束了吗,一切都结束了吗”
他环望了整间屋子,明亮,洁净、安详。窗外是广阔的蓝天,明亮的白云。对于他来说,这世界如此祥和,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门开了,少实余光瞄见一位白衣女子走了进来,他没有回头,而是仍然盯着天花板。
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床边,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只好回过头,
“你怎么来了?”
“我来照顾你”她神色幽怨地说。
他扭过头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照顾”
“你受了很重的伤,,”
“以你的资历,此刻不应该在冰午堂主脉吗。护理这种小事,,,”
“是我主动申请来照顾你的”
少实将身子撑起来,
“非常感谢你,林姑娘,不过我很好。我没事,不用你,,”
他的手臂忽然失去力量,整个人侧倒向一边。
林晓云赶忙扶住他,她有点急了,“什么叫没事,你这,!”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他打断她道
林晓云再也什么都没有说,她的眼圈湿红,扭头走出了门外。
少实突然十分后悔,他着急的伸出手
“晓云,我!”
“砰”柴门合上。。少实后悔至极,又无比悲凉。他真是欠,伤害了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不过这样也好,他心中冷笑,这样她就不会被她拖累了。
然而话是这么说,心中仍免不了凄凉。他心底里其实还想见到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她走了,空荡荡的房间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这倒不是说他产生了自暴自弃的念头,一点也没有。他视这苦难为自己尊严的磨砺,他经历的,是有意义的。他是失去了羽翼,可这绝不是说,他就认为自己比别人低一等。自己便配不上她云云。他已兴奋地要在这苦难中创造新的意义。
可这并不是说,他就天真地认为他们能够在一起了。他很欣赏她,也很喜欢她。但两人如今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他在意她的幸福,如今自己在一个泥潭中,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她陷入进来。
想了许久,慢慢觉得自己伤口处出奇的痒。陆少实扭头看了下旁边晓云刚端进来的瓷盘,这床头柜上一堆瓶瓶罐罐。他知道这里面应该是有一个止痒散,可惜不记得应该是什么形状的了。他苦笑了一下,曾以为自己不会需要记这些瓶罐的名字。。。。。。随手端起一个瓶子,咬掉木塞,一股刺鼻的烈酒味扑来。少实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玩意应该是消毒用的。
“砰”的一下,门打开了,迎面走近晓云不可思议的脸,她气冲冲的走来,夺过了少实手中的瓶子。这时他嘴里还叼着那木塞,一脸惊愕的看着她。晓云挑起眉,把手伸到他嘴边。少实心里五味杂陈,乖乖地松口,把木塞子给了她。
“我不管你你就干这种事是吗”
“没有”少实扭过头,他现在有理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