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敌人开口的机会,法拉用力紧握,将被捏在手里的脖子给硬生生捏断了。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此刻却是极其悦耳。
“加戈大人——!!!?”
幸存的士兵迅速就认出了法拉。
他们一脸错愕,紧接着便是不可遏制的惊喜和兴奋。
“加戈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我们没有撤!塔林城也没有丢!!”
“我们没有给您丢脸!!”
看着那一双双激动而狂热的目光,法拉感觉胸中有一口气,不吐不快。
他大声回应:
“没错,你们没有弄丢塔林城!你们的勇气我看见了!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无愧丰饶神教信徒的身份!你们无愧自己的信仰!”
“所有在塔林城奋战的信徒们,我以丰饶神教教皇的名义!向你们承诺,丰饶的神殿上,必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你们都是丰饶女神最虔诚的信徒!”
“我以加戈领领主的名义向你们承诺——”
“所有英勇战死的战士,抚恤金翻三倍赠予家属!”
“所有参加塔林城之战的战士,赐世袭男爵之名!”
“已经牺牲的,爵位由子女继承!”
“所有幸存的战士,待遇提升至四级!”
在法拉的话音落下之后。
仍然活着的士兵情绪激动到无法自已。
他们扯着沙哑的嗓子,奋力嘶喊着。
“加戈大人万岁——!!”
“丰饶之神在上!!”
“教皇在上!!”
本身奴隶出身的士兵,情绪难以自控地当场跪下,将头用力磕在地上。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够获得封爵!
在过去,他们吸收到的思想是,为主人献出生命,理所应当。
但现在,法拉告诉他们——不!
你们的付出理应获得更高的回报!
只要你们付出了,奋斗了,替我效死力了,接下来的生活就不用担心!
活着,不用担心!
死了,更不用担心!
活着,有高额待遇养家糊口!甚至能获得封爵!能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耀!
死了,灵魂在天上也有安息之地!你是丰饶的虔诚信徒,天上也有人罩着你!
生前身后全都被一手包圆。
“哈林顿!”法拉转身喝道。
“臣在!”
“将所有还在城中的敌人,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是!”
……
“德拉姆大人,出事了!”
正在房中和哈里森一起品尝蜂蜜酒的德拉姆将杯子放下,看向那个慌慌张张跑进来的人:“什么事,如此慌乱?”
“塔林城那边出事了!”汇报情报的下属迅速将自己收到的消息清晰地说了一遍,“有一支来路不明的重骑兵袭击了战团的指挥部,战团长当场身亡!大军被屠戮一空!那队重骑此刻已经冲入了塔林城中,城中局势尚不明确!”
“……”
听着下属带回来的消息,哈里森和德拉姆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呆滞。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德拉姆搓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问道。
“大军被杀光了,战团被屠戮一空,战团长身死!”下属更加简洁地又说了一遍。
“啪——”
哈里森手中的杯子落到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他盯着那名下属,冷声道;“你可知,谎报军情是死罪!”
“属下不敢!!”
哈里森和德拉姆又相互对视了一眼。
久久无法适应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都说战场上风云变幻,速度快得很。
但这也太快了吧?
昨天他们才听见战团长说,今天就可以彻底拿下塔林城。
结果今天情况就变了?
德拉姆平复了一会心情,消息真假还需求证。
但有一件事在他此刻惶恐的心绪中非常清晰。
——这里不能继续待了。
他现在正在自己麾下封臣的城堡之中。
位置相对靠后,不会被大战波及。
但此刻,这位置,这城堡,已经无法给他一丝丝的安全感。
德拉姆只感觉,自己像是光着身子站在冻原上一样。
寒风凛冽,如同几千把刀不断从体表刮过。
他站起身,声音低沉平稳;“去探查清楚,将详细的消息传回来给我。查清楚,那重骑是谁的部队,是不是……法拉·加戈!”
“是!”下属应下,起身离开。
哈里森猛地站起身;“怎么可能是法拉·加戈?!他可还在赫堡,距离这里岂止半个月的路程?!就算他得到消息想要过来,他恐怕也该是现在才拿到的消息!”
德拉姆面沉如水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是不是法拉,但能做到这种事,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
说完,德拉姆便迈腿走向门外。
“你去哪?!”哈里森在后面问道。
“……回温德米尔!”德拉姆头也不回地回答。
……
在德拉姆收到急报之后开始迅速撤离回温德米尔的时候。
塔林城内的局势被法拉以雷霆之势迅速平定了下来。
五百重甲兵从城内杀到城外,杀了一天一夜。
除了被千人长带着及时跑路的残兵之外,其余所有敌人尽数葬身在塔林城中。
德拉姆纠集的一万大军,至此彻底损耗殆尽,携带而来的大量物资,攻城器械,尽数被法拉缴获。
贵族联合一方,算是赔了个底儿掉。
战后两日,消息传开。
法拉率五百重骑神兵天降于塔林战场,以五百兵力狂屠一万联合大军,大获全胜。
这骇人的战绩,加上此前就传开的屠夫恶名,让法拉·加戈这个名字如同一座大山一样直接压在了东米德东部几名中位子爵的心脏上。
整个东米德远东地区彻底笼罩在了名为“法拉·加戈”的恐惧与震撼之中。
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宣传效果还要猛烈得多。
这一次前有亨德森子爵领撤离的教会成员和贵族帮忙搞前置宣传。
后有中位子爵高度关注,并直接派遣了自己的人手在军队中。军队被屠,一万联合大军烟消云散,这事实摆在面前,法拉·加戈的战力再无半点水分,不信也不行。
消息传开的第三日,德拉姆的封臣就牵家带口地全部离开了自己的封地,迁往温德米尔。
不到两天,所有拥有封地的贵族几乎全都放弃了在自己在封地上享受。
即便是温德米尔那高高的城墙,甚至也无法给他们更多的安全感了。
他们只能一边痛骂着法拉·加戈是一个血腥的屠夫,刽子手,一边借由温德米尔作为跳板,继续往更西面的城市迁移家产。
德拉姆有心阻止这群混账封臣弃地而逃的行为,但压根儿没什么用。
没人听他的。
在性命攸关的事情面前,封君?
封君算个屁啊!
地老子不要了,你收回去吧!
我反正先走了,你自己搁温德米尔里面慢慢玩吧。
我不奉陪了!
顶多帮你骂骂法拉·加戈。
替你拼命?
倒也不是不想——关键是得拼得动啊。
眼睁睁看着法拉五百重骑如死神本神一样,一路狂屠的镰刀已经止不住了。
谁还敢在这里继续赌上所谓的贵族名誉?
第四日往后,德拉姆黑着脸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局势。
封臣撤离,城堡无人驻守。
整个领地的东边彻底敞开,再无缓冲。
法拉要是继续动兵,下一次,刀就该架在温德米尔的脖子上了。
塔林一战,德拉姆已经把自己的家底全都赔了进去。
他再也拿不出任何像样的抵抗力量,仅剩温德米尔城内的三千守军独卧孤城。
前所未有的危险笼罩在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