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处处提姚寻凤的名字,是为了让真正的姚寻凤能隐姓埋名。
“弓箭手准备!”
轻身一跃,便到了树上,一路从树林跑出去,犹如燕子般轻巧。
一堆人马在黑夜中追她,瞄也瞄不准,看也看不见。
等人马都跑远以后,姚寻凤哆哆嗦嗦的从房间出来,她拉开门,外面没有人。
她抓着锁身,重重一拽,锁就开了。
这是季清瑶教给她的技能,她特意将锁搞坏,能让她随时逃走。
夜里,她摇醒了阿满,背上她们的小包袱,一只手揉着眼睛,跟着姑姑在黑夜里逃跑。
临走时,她把门又锁上。
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往乞丐堆里跑——城墙门上,许多乞丐人扭三倒四的睡在地上。
姚寻凤搂着两个孩子躺下后,不多时就有人来查。大家吓得都坐起来,眼神无辜的看着官兵巡查。
“一个女人,背着两把剑,还有一群年轻力壮的男人,仔细搜!”
姚寻凤抱着孩子,和大家一样不敢吱声。
不过,好在没有人认识她。
常年久居深闺的大小姐,沦落至此也是可怜。
这边没找到,并去其他地方找。
季清瑶逃出南州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她没有走。
齐忠暠正在熟睡,方显狂奔过来:“王爷,南州刺史柳相正派人来报,说有个女子称自己是姚寻凤。”
齐忠暠瞬间犹如诈尸一样,直挺挺的坐起。
“那女子有什么特征?”
“说是轻功了得,背着两把剑观星和锦月。
齐忠暠立刻就骂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小姐,哪会得什么轻功?观星和锦月仔细验过了吗?是真是假?”
“他没拿到剑。”
“更衣!本王要亲自去看一看。”
终于等到了天亮,一晚上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季清瑶睁开眼,树林里似乎有什么响动。
一队人马快马加鞭从树林中穿过。
“齐忠暠。”季清瑶淡淡的念了他的名字。
她从树上宛如蝴蝶一样翩翩落地。
刺史让人一脚踹开了破门。
门里面是个杂草丛生的院子,走进一间没有关着的房门,地上竟然有睡觉的草席!
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拿走的东西——已经剪裁好的布料,但还没有做成的衣服。
齐忠暠蹲下去,这两块布料拼在一起,是个两三岁小孩的衣服!
姚政的孩子!
“是她!全城搜索两岁小儿,带到刺史府让人认领!所有小孩不许放过!”
齐忠暠立刻就飞身上马,开始全城寻找孩子。
姚寻凤一手抱孩子,身上还背一个,艰难的往城门口走。
“全程寻找两三岁小儿,所有人等不得放过。”
城门口正在贴告示,大家围过来议论纷纷。
唉声叹气,怨声载道。
“两三岁的小孩犯了什么错?”
此时,姚寻凤才知道,柳相正跟她父亲恐怕不是一条路的。
此时,她要赶紧找地方先躲起来。
抱着孩子东躲西藏,听到官兵搜查的声音,她紧张的直接就进了身边的房子里。
等他进去以后才发现,几个男人光着膀子正换衣服……
“啊!”她吓得只敢尖叫一下,然后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几个男人看着她,她两眼恐惧,死死抱住孩子,想要逃离。
“不要惊慌,我们是卖艺的,不卖身!”
几个人完全没有把她当回事,该穿衣服穿衣服。
姚寻凤扑通一下跪下了:“对不起几位大哥,我不是有意闯进来。我……我……”
“昨夜里有个女子放了刺史大狱的犯人,一晚上鸡鸣狗跳的,睡也睡不好。你们这些小乞丐也不安生吧?”
她点点头。
“行,那你在这待着吧,我们走了。”
这几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很健谈,他们拿上自己吃饭的家伙,又是锣又是鼓的,像是准备去卖艺。
“几位大哥,你们出城吗?现在全程都在抓孩子。”
“出城?出了城去哪啊?”
“那你们想办法出去再回来好不好?我给你们钱。”
姚寻凤拿出昨天季清瑶给她的银子,几位小伙看的直了眼!
“可以啊,这比我们一个月赚的都多。你说吧,怎么走法?”
“大哥,现在全城都在搜小孩,怎么能带出去?”
这卖艺的四兄弟,都听大哥的,但此时,冒险送两个孩子出城,确实不安全。
正当大家商量怎么出去的时候,姚寻凤听到了骨笛声!
她心里一阵激动,可是她现在不能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在街上。
“找你的?”
大哥闯荡江湖多年,能听出这些暗号是找人的。她刚才笑了一下,很显然是有希望了。
她不说话。
大哥拿起铜锣,站到了门口,咚咚咚的敲了三声。
隔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骨笛声又响起,大哥咚咚咚又敲了三下。
季清瑶听着回赠的三声铜锣,好像有点意思。
间隔一会儿,再次吹响骨笛。
果然铜锣声噔噔噔的响起。
她从房顶站起来,顺着声音飞檐走壁跑过去。
然后,在热闹的集市上,看见了卖艺的四兄弟。
季清瑶站在人群中,又吹了一次,大哥耳尖,咚咚咚的给了三声回应。
果然有默契!
虽然从不曾相识,但有些隐隐的暗号大家心照不宣。
季清瑶就在人群中跟着他们走。
在集市的热闹之处,兄弟四人拿出大刀在街口耍了一阵。
路人纷纷叫好,大哥将铜锣反过来开始收打赏。
季清瑶从身上拿出了一锭银子,和刚才带着两个孩子那个女子的银锭一模一样。
“谢姑娘,祝姑娘寻得如意郎君,子孙满堂!”
大哥给了她一个暗示,季清瑶立刻就懂了。
结束之后,兄弟几人收拾完卖艺的家伙什儿,用一个两轮的小平板车推着。
季清瑶就远远的跟着。
直到他们打开一个房门,姚寻凤探出头来,她这才安心一笑。
有时候依靠别人非常有安全感,觉得很幸福。有时候被别人依靠,当成最亲的人更加有成就感。
而这两个女子便正好是这两种。
她走进去,四个糙汉站在墙角,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