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苏慕清见他言语轻薄,又气又恼,伸手又想打他,被谢延看出,“怎么,还想打我?”
苏慕清想起他吐血的模样,不忍心又放下手,“我去喊大夫。”
说到底是她把人打成这样,她得负责到底。
等苏慕清急匆匆跑去找大夫又回来时,已经不见谢延的踪影,只有地上那一滩血,证明他存在的痕迹。
“小姐,病人呢?”
“可能走了吧,他吐了那么多血,自己走了会不会死在路上啊?”苏慕清有些担心,只听大夫道:“我没见到病人,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啊?”
苏慕清无法,只好去见爹爹,求他帮忙找人,要是人真死了,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幕僚?”苏安疑惑,“府上没有新进的幕僚啊?”
“怎么可能!”苏慕清震惊,“我明明看见了,他说是幕僚。”
苏安是天子近臣,府上来客一直络绎不绝,恐怕是哪家的公子跟着来拜访误进了后院,还谎称自己是幕僚,苏安安抚她道:“人既然走了说明没有大碍,你不必担心,父亲会帮你找找的。”
“多谢父亲。”苏慕清得了父亲的话稍稍安心,不便再打扰父亲便退下了。
待她走后,苏安对一旁的管家道:“后院的守卫增加一倍,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
官家女子最重声誉,他的女儿是掌上明珠,岂能随意被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看到。
而苏安口中的那个野小子,此时正在未央宫内,哄自己不省心的妹妹,“阿黎听话,快去睡觉。”
“不要!”才五岁的谢黎鼓着腮帮子奶声奶气道:“阿黎要和皇兄睡。”
谢延轻笑,“你要一直和皇兄睡,将来有了皇嫂怎么办?”
“什么是皇嫂?”谢黎疑惑,宫里没有皇嫂,她不知道是什么。
“皇嫂就是要和皇兄过一辈子的人。”谢延耐心给她解释。
“皇兄要和阿黎过一辈子,不要和别人。”谢黎一想到皇兄以后要和别人过不要自己了,委屈地直掉金豆豆。
谢延见她这样也不哄了,耐心和她说道:“皇兄没办法陪阿黎过一辈子,以后阿黎也会有自己的夫婿,那才是能陪阿黎过一辈子的人。”
他的寿命太短,陪不了阿黎一辈子。
“皇兄不要丢下阿黎!”谢黎以为皇兄不要她了要把她送给别人,哭着抱住皇兄大腿,“阿黎允许皇嫂和我们过一辈子,皇兄不要把阿黎送给别人。”
“我的好阿黎,”谢延抱起谢黎,“皇兄怎么会把你送给别人呢,你是皇兄最疼爱的宝贝啊。”
至于皇嫂,谢延想起今日见到的姑娘,笑着摇头,她不适合宫内,那样的性子,不应该被葬送在皇宫。
苏慕清没想到才几日,她又遇见了那个登徒子。
皇家宴会,母亲带她进宫参加宫宴,席上母亲一直给她介绍一些世家子弟,她知道母亲的意思,自己已经到了适嫁之龄,父母希望在世家子弟中为她选未来夫婿。
苏家是新贵,虽说是天子宠臣,可比起那些世家大族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父亲希望在一些中等世家中挑选一个容貌品性俱佳的男子给她做夫婿,一来是不用嫁入世家大族看人脸色,在夫家受了委屈父亲也能为自己做主,二来是有才能的夫婿,以后自己嫁过去父亲帮衬一把也能平步青云。
可苏慕清对那些世家子弟都提不起兴趣,她是苏安长女,又是独女,被苏安宠的不像话,就是要天上的月亮苏安也会想办法给她弄来,性子难免被娇惯的任性些,不在意父亲说的身份背景,只在意自己的眼缘。
只有自己喜欢,才是她想要的夫婿。
苏慕清不想再听母亲说那些男子多仪表堂堂多么多么优秀,找了个借口跑了出来,宫宴她参加的多了,皇宫里其他的地方她还没去过呢,每次来都是在承乾宫参加宴会,无趣极了。
她顺着宫道走了好久好久,专往没有人烟的地方去,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处宫殿,这里一个宫人都没有,准确来说,是一个人都没有,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大着胆子推开门走进去,里面不是她想象的破烂不堪,反而干净整洁就像有人住着一样,可偏偏这里没有人也没有灯火,苏慕清有些害怕,她虽胆子大可毕竟是个女子,见到这样诡异的场景还是会害怕。
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人声:“谁!”
里面的人走了出来,正是前几日的骗子幕僚。
“登徒子是你啊!”苏慕清见到认识的人没有那么怕了,走到他面前道:“你在这做什么?”
谢延见到苏慕清有些疑惑,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是我先问你的!”又是和上次一样的对方,说着两人都笑了,这次苏慕清率先回答:“宫宴太无趣,我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到这了,你不是幕僚吗?怎么在宫里?”
谢延还没开口解释,又听苏慕清道:“别解释了,我已经知道你不是幕僚了,也是世家子弟吧,那日偷偷溜进我家后院想干什么?”
“自然是仰慕苏小姐已久,想要窥见芳颜。”
苏慕清被他逗笑了,“你已经见过我两次了,有什么想法吗?”
“上次在下就说过,”谢延勾唇,“苏小姐与传闻中,大相径庭。”
苏慕清有些恼怒,见他眼神玩味,知晓他又在打趣自己,“你不懂,本小姐这叫真实,外面的传闻都是假的。”
“倒也不全是假的,”谢延盯着她道:“传闻苏小姐国色天色,确实如此。”
苏慕清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我们快走吧,这里阴森森的特别怪,明明没有人却打扫的一尘不染,瘆得慌。”
说罢便拉着谢延往外走,谢延也不抗拒,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出去。
到了御花园,苏慕清和他告别,“出来这么久母亲要寻我了,我们分开回去吧,一起回去被别人看到不好。”
男女有别,尤其是在宫宴上,父亲最注重名声,她虽个性跳脱也知轻重。
谢延点头,又听她道:“见了你两次,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