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在番薯家睡的迷迷糊糊,听见门打开的声音,睁眼看是番薯跑了出去,又闭上眼继续谁,没过一会门又打开,以为是番薯回来也没在意,直到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她猛然睁眼。
一个高大的男人举着镰刀正在慢慢靠近自己,见她醒了,戒备道:“你是谁?番薯呢?”
谢黎刚想解释,番薯推开门进来,对着男人大喊:“爹!”
男人回头,看到番薯上前抱起他,“番薯,爹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番薯的声音带着哭腔,男人急忙安慰:“怎么会呢?爹去挣钱了,这才回来爹带回来好多粮食,都咱们吃一年的。”
“以后你不要走这么久了,番薯有钱,姐姐给了番薯好多钱,咱们再也不用挨饿了。”
男人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个女子,回头戒备地看着她,番薯从男人怀里下来,指着谢黎道:“就是这个姐姐,给了我好多银子,我都藏起来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来我家?”
谢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着门口的粮食问道:“朝堂赈粮一个人领不到这么多吧,你出去一趟做了什么能拿到这么多粮食?”
男人不回,番薯在一旁道:“爹你就告诉姐姐吧,姐姐人可好了,给了我们好多钱,你看这些番薯就是用姐姐给的钱买的。”
“你问这些有什么目的?”
谢黎嘴角勾起,“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回答了我会给你更多的钱,比你辛辛苦苦出去卖命挣得还多。”
“对!”番薯指着谢黎道:“姐姐怀里还有块玉佩,可值钱了。”
“你个小财迷,”谢黎失笑,“玉佩可不能给,我会找人给你们送钱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谢黎见男人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猜到他是忌惮背后之人的势力不敢开口,恐怕他们出去时也被要求守口如瓶了。
“我会带你们出灰岗,”谢黎神色镇定,“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男人只觉她在信口开河,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我能做到,那个让你们出去的人势力很大你很怕他吧,不巧,他更怕我,我来就是收拾他的,你告诉我你们出去做了什么,我把他扳倒,你们就能出去了。”
“把他扳倒有什么用,崔氏在我们永远不可能出去!”
谢黎勾唇,看来真的是崔家的人。
“是崔家的谁?”谢黎不再和他多费口舌,她知道就算自己保证能让他们出去他们也不会相信,人永远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她一个突然闯入灰岗的陌生人,不会有人相信她。
“你告诉我全部过程,我立马就走,不然,”谢黎还是笑,只是那笑充满了威胁,“在灰岗中拥有这么多粮食,本身就是种危险吧。”
不用谢黎动手,只需要在外面喊上那么一声,灰岗中没有粮食的人就会蜂拥而入抢走这些,因为灰岗,没有律法,是个三不管地带啊。
这也是番薯拿到那么多钱分开藏起来又只买了番薯的原因,因为他怕别人发现他有钱,会被抢走。
男人一下子慌了,番薯也在一旁帮腔,“爹你就告诉姐姐吧,姐姐是个好人,不会为难我们的。”
男人叹了口气,开口道:“算了算了,我就告诉你吧,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灰岗那么多人都去了,人家也不一定知道是我说的。”
谢黎点头,男人这才开口:“是崔司马身边的副官,一月前他私下进入灰岗,让前面的王大哥召集灰岗里所有的青壮年,说是会安排我们出去让我们做事,一个月左右就能回来,还会给我们一大批米粮,我们当然心动,就答应了。”
是崔琰,居然是他。
“然后呢?你们出去做了什么?”谢黎追问道。
“也没做什么,”男人想了想道:“就是先出去搬了几天粮食,然后再去军营穿着军装站了几天,后来就回来了。”
“你们去了军营?”
男人点头,“对呀,军营里有吃有喝的,只要往那站站,晚上还有地方睡觉,可舒服了。”
“你们去了多少人?”
“两三千人吧。”
灰岗的青壮年居然如此之多,难怪崔氏虽任其自生自灭但也会发放米粮,两三千人的青壮年若是真暴动起来,崔氏扛不住。
“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就这么回来的呗,站了几天领头的裴将军让我们待在密道里,给我们留了足够的粮食,让我们过几天再回家,我们在下面也不知道待了多久,感觉时间够了就回来了。”
“密道?”谢黎惊讶道:“什么密道?”
“就灰岗下面的密道,我们就是从那去的粮仓和军营。”
“带我过去。”谢黎要走男人却摇了摇头,“不行,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要是我带你过去被人看到,人家就知道是我泄露的。”
谢黎想想也对,问道:“密道在哪,我自己去。”
“就在灰岗前面空地的那口枯井里,你自己去?”男人打量了下谢黎,“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去不安全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记住,你没见过我,没泄露一丝半点。”谢黎抬脚要走,走到男人面前时蹲下对站着的番薯道:“记得姐姐答应过你的,等姐姐回来带你出去,光明正大的出去。”
“嗯!”番薯用力点头,憧憬着未来这一幕。
谢黎独自一个出门,走到枯井面前,看着面前的枯井让阿大将自己带了下去,枯井里面已经没有人了,谢黎顺着密道往前走,走了很久,在密道的分叉口看见一个人,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
“你还是来了,”男人看着谢黎,眼神狠辣,“长公主殿下。”
谢黎戒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知道我会来?”
“崔氏全城搜捕你的踪迹,除了灰岗,他们全都搜过了,你只有可能在这里,而你来了这里,势必会发现我们的秘密,于是我一直在这等你。”
“你是谁?”
“裴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