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姐姐我深受长公主宠爱,此来清河是奉长公主旨意,名为护卫正君实为钦差密查清河粮兵一案,正君乃是长公主后宅,你们也是,我和叶小将军是官身应该与主家官身男子一桌,而你们和正君都是后宅中人,应该在旁坐女眷之桌,如今你家待客糊涂,让官身与女眷一桌,有错在先,出门在外便宜行事,我们没有计较同坐一桌,你开口计较我与正君身份,是否应先反省你家行事呢?”
谢黎说完便动筷吃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在家之人的表情,崔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家中男子不在,崔佑兰见菡萏是个女子就让其和女眷同坐,可如今储君就是女子,菡萏虽是女子却是官身,应与男子同桌,此事若传出去,定会被人说崔家内宅毫无规矩,到时候丢的是崔家的面子。
“瞧我这记性,想着热闹热闹让大家都坐在一起,没想到弄巧成拙失了规矩,还望大人不要见怪。”崔夫人赔笑道,一旁的崔佑兰脸都气绿了,但也只能跟着赔笑。
她说的没错,她们用的是内宅的规矩为难她,可她是官身,没有哪个朝堂命官要伺候妃子的,一开始就是崔府错了,若要深究,崔府更难看。
更何况她说出崔佑兰一直不想面对的真相,那就是她的表兄如今是东宫后宅,已经不是她以前仰慕的惊才绝艳的表兄了。
他的所有才华所有经纶,都只能用在后宅之中,她替表兄感到不值,感到不甘心!
“我当然不会见怪,二小姐说的对,我只是个女官,正君才是我主子,只是二小姐身为正君外家亲戚为难东宫官员,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得知此事,会不会为难正君呢?”
崔家众人皆是一惊,她们忘了,萧渊如今是需要长公主宠爱才能有权势的正君,菡萏是长公主你宠臣,后宫不得干政,若是正君外家刁难东宫宠臣得罪了长公主,难过的会是萧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崔家是萧渊外祖,萧渊不好过,崔家也不会好过。
在场之人都不是无知妇孺,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惶惶不敢开口,崔随见状心里悄悄给谢黎竖大拇指,他算是明白叶瑾修和大表哥为什么不开口了,因为谢黎搞得定,她是储君,事事都要冲在第一。
若他俩此时出面保护谢黎,她可不会像一般女子那样心存感激,而是会觉得他们越俎代庖。
崔夫人求救般望向萧渊,可萧渊就当看不见般,自顾自给谢黎布菜,崔夫人多敏锐的人,看出萧渊对此女不一般,刚刚他们对此女发难,萧渊不开口恐怕不是顾忌外祖家的情分,而是知晓此女会如何说,在背后给她撑腰呢。
“是崔家不懂规矩,还望大人海涵。”崔夫人只能再次赔笑,萧渊不帮她,只能拿出崔家做情面,希望此女看在崔家的份上,不要将此事传到东宫耳中。
“没事,”谢黎放下筷子拿起手帕轻拭嘴角,“二夫人刚刚说了,童言无忌,我不会放在心上。”
崔夫人闻言松了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谢黎起身道:“吃饱了,多谢夫人款待。”
说罢转身走了,叶瑾修和萧渊也紧随其后跟着她出去了,崔随一时没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喊道:“等等我。”
崔家女眷脸色很不好看,二夫人见人走了呵斥崔息道:“小孩子家家胡说什么!”
崔息被母亲训斥委屈的很,缩在崔佑兰怀中不说话,崔佑兰心中妒意更甚,表兄和长公主是赐婚,她反对不得,可如今一个女官都能抢走表兄,她凭什么!
谢黎出了崔府,一直没开口的叶瑾修说道:“正君殿下的桃花还真不少,清河都有,只怕兰陵更多吧。”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崔随为萧渊反驳道,“我大表哥一向洁身自好,是崔佑兰一厢情愿,说明我大表哥优秀,有好多女子喜欢!”
得,越描越黑。
“恐怕不是一厢情愿吧?”
几人看向谢黎,不明其意。
“崔府小辈都是二字名,只有崔佑兰不是,这应该不是巧合,”谢黎望向萧渊,“是吗,兰亭?”
叶瑾修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佑兰,兰亭,这个兰字应该不是巧合吧。”谢黎看着萧渊问道。
萧渊无奈,解释道:“是母亲和外祖的意思,祖父一直没有明确同意,我束发之年便已明确拒绝,此事也作罢了。”
“什么意思?下官不懂正君的意思?”谢黎故意装作不懂,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渊,萧渊无奈,只好挑明。
“她出生时,母亲想定下她为我未来妻子,外祖也有此意,便取名佑兰,意为保佑兰亭,祖父得知后没有松口,他希望我的婚姻由我自己决定,后我亲自和母亲拒绝后,家中也不再提及此事了。”
言下之意,崔佑兰曾是萧母给萧渊定下的未婚妻,只是萧老没同意,后来萧渊拒绝了就当没这回事了。
谢黎挑明,她猜出来了,就是想听萧渊亲口说,听完转身就走了,也不说自己的态度,萧渊心都乱了,想拦住她可是叶瑾修和崔随都在,叶瑾修还护在她身后,他想拦都拦不住,只好跟在后面。
“大表哥,”崔随对着前面谢黎努嘴,“她好像生气了。”
萧渊没说话,他看的出来。
“崔随。”谢黎上马车前喊人,崔随急忙上前,“在呢!”
“带路。”
“哦哦。”崔随在前面带路,叶瑾修跟着谢黎上马车,萧渊见状也上了马车。
三人在马车内相对无言,萧渊开口道:“叶小将军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叶瑾修点头,不明所以。
“既然伤好的差不多了,将军还是和崔随一样骑马随行吧,你与我们同坐一车,于礼不和。”
叶瑾修想要辩驳却说不出口,他说的对,自己的身份和他们同坐马车确实不合适,之前谢黎不说是因为他身上有伤,如今萧渊开口,碍于礼数他不能继续待着。
“殿下,有事喊我。”叶瑾修说完就下了车。
谢黎知道萧渊有话要和自己说,瑾修在确实不方便,也就没有阻止。
“殿下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