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赛琳贝洛：笨拙也可以（2）
“怎么不笑，嗯？就这么不喜欢我？”
透过坠满水晶的头纱，乔伊斯比任何人都看得更清楚，赛琳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王子殿下要是愿意，会有无数人愿意天天对你笑，缺了我这一个，不算什么的。”
她的灵魂好像被抽空，赛琳有些喘不过气，珍珠水晶碰撞，人声嘈杂，她隐隐觉得有点熬不下去了。
乔伊斯揽在她腰肢上的手掌收紧，“杰西刚死，你连一个当伯爵的弟弟都没有了，不讨好我，谁能给你撑腰？”
“是吗？”
赛琳的语调突然变高，热泪说掉就掉，嘴角却向上扬着。
隔着朦胧的面纱，乔伊斯分不清她是哭是笑。
但赛琳确实是很高兴的。
她一个战利品，孤零零待在王都，早就成了王室的囚鸟。
王都外的消息，赛琳很难知道。
“可是殿下，你明明知道，杰西恨不得把我的血肉剁碎，再把我的骨头敲开，吸干每一滴骨髓，你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对我说出这句话呢？”
“你对我的爱，明明连一分都凑不够，为什么总要向所有人宣告有两百分呢？”
“睿智英明的殿下啊，我真的想不明白。”
他总说爱赛琳，他知道赛琳被女仆长按着，身上的束腰紧到一滴水都喝不进去，却还是毫不顾忌地捏紧她的腰。
乔伊斯的臂力可不小。
赛琳纯洁沉静的脸，美得像春天的早晨。
她询问他时，不自觉微微向前倾，锁骨的形状好看清晰，乔伊斯终于看清了。
她在笑。
可是脸畔确实挂着泪滴，乔伊斯呼吸一窒，忍不住重重、重重把她按入自己怀中。
主婚的大主祭脸上露出不赞成的神色，国王和王后却带头笑起来。
乔伊斯年幼的小妹妹惊呼：“天呐！赛琳可真幸福！”
“创世神在上，王子殿下好爱她，真的太令人感动了！”
“真羡慕她。”
明天一早，赛琳的名字会被载入王室的家族史，永永远远和乔伊斯连在一起。
夜幕降临，赛琳跟着乔伊斯回了他的官邸。
官邸的小女仆替她脱掉婚纱，卸下束腰和鱼骨胸衣，赛琳大口大口喘气，但依旧察觉到肺里的空气太稀薄了。
换了睡衣的乔伊斯看见赛琳脸上的红晕。
“赛琳，承认吧，你不可能从来都没动过心。”乔伊斯臂膀坚实，一把扯开椅子，抱起赛琳。
自从赛琳有记忆，被父母抱在怀里逗弄的，永远只有杰西。
乔伊斯的怀抱确实炽热、坚硬。
把头靠在他肩膀的那一刻，赛琳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服从他，讨好他，依靠他，宠爱在他身上，幸福在他身上，未来在他身上。
赛琳被扔到柔软的大床上，乔伊斯在解衬衣的扣子。
“亲爱的，再对我笑一笑，我保证，以后再也没有别人，我们会成为最恩爱的夫妻。”
缠绵的话语里带着喷薄的酒气。
好啊。
赛琳决定杀死自己。
就爱他吧，不用活得这么辛苦，要不、爱他好了。
不！
他在说谎！他明明昨天还在和情人约会，他喝醉了！赛琳，赛琳，你答应过自己只做赛琳。不做公主，不做王妃，不做女儿，不做妻子，只做赛琳。
乔伊斯看她脸上挂着迷幻的笑，以为她同意，迫不及待捧起她的脸，想要吻她。
可是赛琳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现在又拼命摇头。
“赛琳？”乔伊斯强硬地按住她，好看的眼睛眯起，带着火气覆盖住他的新婚妻子。
赛琳无措的双手乱挥，却抓不住任何东西。
创世神，睁开眼睛看看，救救我啊。
救救我……
“你不愿意也没用，你是我的私有物，你注定是我的。”
乔伊斯亲吻赛琳冰凉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说，他把目光移到赛琳泛着光泽的唇瓣上。
今晚的天气很好，辽远清冷的高空，挂起无数的星点。
黑暗形成一座无情的监狱，将一切牢牢地禁锢起来。
耀目的金光是宣告解放的钥匙，划破黑布，直直砸进三王子殿下的官邸，刺伤了乔伊斯的眼睛。
神降。
乔伊斯不甘心，伸手去触碰她，却被滚烫的光芒隔绝在外面。
“怎么可能！”差一步就吃到肚子里的肉，乔伊斯怎么甘心放过。
他披上外套，气冲冲拉开卧房的门，“管家！传下去，把大门守好，任何神殿的人都不准放进来！”
乔伊斯砸上门，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可是金光中央的赛琳真好看啊。乔伊斯舔了舔嘴，心里的火燃烧得更旺。
圣洁的女人，啧，更刺激了。
他等得起。
神权和王权并立，两方为了安稳，都会互相尊重，忍让。
乔伊斯忘了，他是三王子，不是国王，没资格让神殿退步。
所以国王和王后带人撞开卧房的门的时候，乔伊斯还沉浸在幻想中。
王后站在国王背后，脸色很难看，大主祭和国王并立，手里的权杖末端重重落在地砖上。
“殿下，你和赛琳小姐，谁得到了神降呢？”
出于礼节，国王没往里面看，他跟着说：“乔伊斯，王子妃呢？”
“是赛琳小姐，对吧？”大主祭态度强硬，直接往房间里面走。
乔伊斯暴起，拔出挂在墙上的宝剑，“她是我的妻子。”
大主祭不慌不忙，甚至没有避开剑锋的意思，国王捏了把汗。
两个人都不退步，国王没办法，扯过乔伊斯的剑，巴掌重重落在乔伊斯脸上，“混账！这可是大主祭。”
大主祭没理会这对尊贵父子的互动，自顾自走到床边。
赛琳身上的衣服还很完整，大主祭平静的表情终于变了，露出和蔼的笑。
“好孩子。”
神侍端着银制托盘，上面放着一套白色的长裙，和轻巧的桂冠。
“不想成为王子妃的话，当圣女吧，怎么样？”
赛琳还在劫后余生的余味里，变成一尊圣母像，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大主祭用权杖顶端的宝石挑起赛琳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在王都，你想活下去，现在只有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