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不好意思,长公主选择大杀四方!(4)
女子面颊上还带着薄红,想是才从马上下来。
柳博耘有些恍惚,半晌,复又开口:“臣听闻殿下命人将罪人林修文带到了公主府上,特来向陛下求证,以求……以求亡羊补牢。”
“笑话。”秦郁舒仰着脸,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太傅言辞中是本宫做了错事,怎么来向陛下求证?”
不等柳博耘回答,秦郁舒长眉一挑,周身的气势瞬间沉沉地压了下来,叫人不敢直视,“还是说,诸位大人是笃定了主意,想要在陛下面前参本宫一本?”
“微臣不敢!”几位来凑数的侍郎都慌了神,连忙撇清关系。
只有柳博耘还死犟着梗着脖子追问,“微臣并无此意,但也请殿下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否则……”
“本宫需要解释什么?既然有人怀疑本宫劫狱,那就拿出些上得了台面的证据来给本宫定罪。若是人人都像柳大人这般,随随便便扯个名头都敢来向本宫要解释,那还得了?”秦郁舒冷脸打断了他。
程季珲扯着秦郁舒的衣袖,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皇姐说的是,柳大人莫要空口无凭就到朕面前来胡扯。皇姐的为人,朕最放心不过。”
换言之,在程季珲眼里,今天就是柳博耘自己突然爱上了林修文要劫狱,都比程铮韵让人去劫狱的可能性大些。
队友怂的一句话不敢说,长公主气焰嚣张到令人发指,而小皇帝又是个极端姐控。
柳博耘太阳穴狠狠跳了跳。
今天这状就不该来告!可恶!
你才胡扯!你那皇姐才是在胡扯!可恶!
“皇姐,你怎么来了?”柳博耘愣神的空当,程季珲抱住身旁人的手臂,方才还十分不耐烦的眼神瞬间变得呆萌,湿漉漉地看着女子。
这下轮到秦郁舒太阳穴狠狠一跳了。
【小七小七!程铮韵和小皇帝,的确是亲生姐弟,对吧?】秦郁舒浑身僵硬,飞速和787取得联系。
程季珲这样,实在是太不像帝王该有的样子了。
已经看过一遍剧情的秦郁舒更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嘀!剧情回顾中……嗯、宿主,小皇帝自幼丧母,父亲征战四方没空管他,他有点恋母情结是可以理解的吧?】
然而只是程季珲亲姐姐的程铮韵(被夺舍版):【so?】
【长姐如母!】
系统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秦郁舒也意识到了,她的沉默好像有点震耳欲聋了。
现实层面上的。
秦郁舒赶在小皇帝的两汪眼泪蓄满之前紧急开口,“你身边那小太监,是自己偷了令牌跑到本宫府上的?”
“皇姐这么久都不进宫看我,我只是、只是想见见皇姐。”程季珲把怀里的手臂抱的更紧了一些,余光扫过下面那几坨时愈发觉得不顺眼。
碍眼,想杀。
说真的,秦郁舒觉得,这孩子绝对不对劲。
她假装不经意地抽了抽手臂,无事发生,根本抽不动。
无奈,她只能转移矛盾,“诸位大人,还有别的事要议?”
“太傅,劫狱一事本就是空穴来风,要不是涉及皇姐,朕根本不会和你们在这里胡闹!”
“陛下,等陈左卫探查清楚,若无碍,微臣等自会向长公主殿下赔罪离去。”柳博耘倒很坚持,始终不肯退步。
“喏,说曹操到曹操到。”秦郁舒唇角一勾,瞥见门外立着的一道人影,带着几分挑衅,朝柳博耘努努嘴。
背对着门口的几人纷纷转过头去。
陈永言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没有搭理柳博耘等人,径直走上前。
“禀皇上,微臣到天牢时,林修文业已伏诛。”
程季珲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满的情绪很快被隐藏,依旧无害,冲着柳博耘嚷嚷,“太傅,可听见了?”
“陈左卫确认过尸体的身份了?”柳博耘却比秦郁舒想象的还要固执,他皱着眉,俯身向陈永言追问细节。
和他比起来,面瘫似的陈永言算得上淡定了,“太傅若不放心,大可亲自去检查一番。”
一般来讲,帝王身边的金吾卫只忠于帝王一人,最是忠诚可信。
但是吧……柳博耘深深看了眼挂在长公主手臂上的小皇帝一眼。
这金吾卫忠于谁,还真不好说。
“左卫说笑了,我自然是信你的。长公主殿下,是臣鲁莽了,与诸位同僚无关,殿下若要降罪,臣愿一力承担所有责罚。改日,臣定当携厚礼登门,弥补今日之错。”
他的本意,只是不肯放过林家的一息血脉。
还是那句话,讨厌林修文的,没有坏人。
但是吧,秦郁舒现在可是长公主!是威望极高、手握兵权的长公主啊!
做人做到这份儿上了,她还能受到半点气?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降罪?柳大人拳拳赤忱之心,本宫若是降罪于你,那岂不是显得本宫心胸狭隘?”
秦郁舒尚且自由的那只手置于龙案上,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巧了,本宫还真就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便罚你抄二十份《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吧。”
罚别的,多少有些过了。抄佛经就刚刚好,既能给秦郁舒继续罚他的理由,又能羞辱到学富五车的太傅大人。
“另外,太傅捕风捉影,虚报罪名,罚俸三个月。”程季珲学着长姐的模样,冷着脸下令。
此番柳博耘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状没告成,还白挨顿呲儿。
哦,还被扣了钱。
唯一的收获大概就只有林修文的死讯了。
柳博耘还是那副模样,恭敬地垂头拱手,乖乖认罚。
事情一解决,程季珲就把其他人都赶出去了。
“皇姐,”他习惯性地仰头寻找那双令他安心的眼睛,却忘了自己已经长高,想要和程铮韵对视,不必再抬头,只需平视,“我很想你。”
秦郁舒甚至没能成功把自己的手臂拯救出来,【小七小七,我和他,很久没见了吗?】
【emmm……大概,七八个时辰没和他见面。】
行,分别了不到一天,这小崽子就整这死出。
正想教训他几句,突然福至心灵,秦郁舒的眼神向下飘了几寸,瞥见奏章上已经半干的朱砂墨团。
“程、季、珲!”秦郁舒咬牙切齿地直呼皇帝真名,一把将柔弱的小皇帝按到檀椅上狠狠问候了一顿。
这场问候最后以程季珲下旨把新上贡的所有布匹全送到长公主府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