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霜白着脸瞪了一眼沈稚,灰溜溜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众人见闹事的人走了也都散了。
杨晚棠却留到最后,一把把沈稚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小稚,你可得小心这个叶凝霜,人丑心眼小。她爹是县丞,据说背后有京官做依仗。”
沈稚点点头,“谢谢你,晚棠姐。”
沈稚回到包间,战骁赶忙凑过来,“没事吧。”
沈稚瞟了眼战骁,戏谑道:“是你的娃娃亲对象,她已经当众宣布了她是你的未婚妻。”
战骁暴怒,道:“我可没这样的未婚妻,你放心,除了战六,我已经暗中派人查询去了。叶凝霜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不过战六发现他与顾尚书暗中有来往。”
“顾尚书,我记得他不是被皇上罢免了吗?”沈稚疑惑地问道。
战骁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笑笑,道:“很简单,被重新启用了呗。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前一秒被罢后一秒就可能被复用。顾尚书的嫡女顾清樱如今是皇上身边的樱嫔,有她吹吹枕头风不难办到。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战骁说着摸了摸沈稚的头,宠溺地对着她笑着。
柯艋在旁边看得直摇头,被战骁一记冷刀射过来,赶紧鹌鹑似的找了个角落坐下。
沈稚红着脸拍开了战骁的手,“谁担心你啦。”说完扭身走到角落坐到了柯艋身旁。
战骁无奈地笑了笑,也跟着坐了过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弄清楚叶氏父女打的什么算盘。”柯艋这个状元郎一脸严肃地分析道,“还有,既然叶凝霜敢当众宣布她和你的关系,那这件事肯定还有后续。”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战骁附和道。
“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沈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将计就计?怎么说?”战骁和柯艋齐声问道。
沈稚浅浅一笑,在两人耳边低语几句,两人听了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仿佛已经看到叶氏父女俩计划落空的样子。
第二天,整个大街小巷都在传叶县丞家的千金与战将军自幼定有婚约。
“听说昨儿个叶小姐亲自在回忆照相馆公布的,不少大家闺秀都听到了。”
“不会吧,战将军可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啊,威武神勇,相貌出众,那叶小姐的烧饼脸也配不上啊。”
“谁说不是呢,战将军摊上个这种婚约也是没办法的。”
“不过听说那叶小姐虽然长得丑,却是个有福气的人,不然战老将军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
各种议论之词充斥着大街小巷。
而此时战骁、柯艋还有沈稚围坐在一起,听着手下汇报外面的情况。
“哈哈,有意思,让他们再多传两天。”沈稚笑得眉眼弯弯。
战骁得意一笑,“接下来,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果然,叶氏父女见无人出面阻止谣言,便认为战骁默认此事,只要他肯承认这门亲事就好说。
叶氏父女频繁拜访战骁落脚的别院,但都被门房谢绝在外。
只是叶凝霜每每出现在街上的哪个店子,偏偏又总能与战骁遇上,虽然每次战骁都没有与她交流,但她还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战骁是故意制造机会与她偶遇,心里还甜丝丝的。
与此同时,战七从战家祖籍宿阳回来了。战家多年前的老仆基本留在宿阳,战老将军身边有一忠仆,大家都喊他阿忠叔。阿忠叔自从战老将军过世后便主动请缨留在宿阳守墓。
战七从阿忠叔那里得知,战老将军之前确实给战将军定过一门娃娃亲,当时连庚帖都交换了。
那娃娃亲对象就是战骁外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叶明远的女儿。战骁幼年被坏人绑架到青州府,却被一个人所救,恰好叶明远就出现在那里,他称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下战骁。战老将军见他浑身是伤,认为他是战骁的救命恩人,把他视为上宾,有求必应。但叶明远这人太贪心了,隔三差五便来将军府走一遭,走的时候总会带走不少好东西。没几年,那叶明远生下一女叶凝霜,叶明远四处宣扬自家闺女被高僧断言有天大福气。而且他一次次上将军府的门,要求将军府报恩,和叶凝霜定下婚约。战老将军虽然在后来不喜这叶明远的为人,但他向来有恩必报,不顾夫人的反对,与叶家定下娃娃亲,连庚帖都交换了。
只是后来战骁偶然遇到了一个山里的猎户,之前因为受惊吓而失去的记忆一下恢复了。他认出了那个猎户就是救他的人,而叶明远则和绑架他的人是在一起的。叶明远因为欠赌债被赌坊的打手狠狠打了一顿,后来和赌坊一拍即合一起绑架战骁想哄骗一笔钱过来。没想到那猎户的到来吓得赌坊的人跑光了,而那猎户也以为鼻青脸肿的叶明远是战骁身边的人,所以放心去追赌坊的人去了。哪知等将军府找过来的时候叶明远直接抢了功劳,称自己是战骁的救命恩人。不过他也一直惴惴不安,因为战骁在被绑架的时候已经看到他的脸了。不过没多久他就听说战骁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战老将军得知真相后,毫不犹豫地取消婚约,并将叶凝霜的庚帖退回去,也要回了战骁的庚帖。只是当时的定亲信物,战家给的是一块皇上御赐的玉佩。叶明远坚称那玉佩丢失了,不肯退还。战老将军也将叶家上下搜索了一遍,但什么都没有收到。即便如此,叶家参与绑架战骁的罪名也逃脱不了,但是等官府上门的时候,叶家老小都不知所踪,因而此事也就搁置下来了。
战骁听了战七的汇报,怒不可遏,当初他们逃过一劫还不知足,现在还有脸凑过来。这是算准了父亲不在,死无对证了,到时候拿出御赐玉佩这个信物来逼他娶叶凝霜为妻了。
柯艋这个时候站出来了,他想帮帮这个以后会成为他连襟的男人。
“我觉得咱们还是将计就计,但要略微改变策略。”
听了柯艋的话,战骁和沈稚凑了过来。三人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当天夜里,一只信鸽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