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沈氏就做了一大桌丰盛的早餐。今天大家吃了早餐都要启程离开了,诸葛令是去京城,沈长州和陆杰陆争回原州。
都说上车饺子下车面,今天的早餐煮了两种馅的饺子,又烙了饼,熬了稀粥。
沈氏早就跟他们收拾了一马车的东西,腊肉恨不得堆满了半马车,还有各种肉干,都是可以直接吃的。阿四还给沈长州准备了各种衣帽鞋袜。
依依不舍送走了这四个人后,沈家恢复了平静。
沈稚驾着马车和曹公公一起来到镇上的四方牙行。沈稚提前跟宋夫人打听过,这镇上最值得信赖的是城东的四方牙行,做生意地道,童叟无欺。
一进门,一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热情迎上前来,“两位客官,鄙人是这牙行的管事,姓杨。两位今日前来是想看铺子田产还是要买人。”
曹公公道:“我们想找间大点的铺子,你们这可有现成的房源。”
“有的有的,您等等,我去拿册子过来。”杨管事立马去了柜台,拿了本小册子过来。
“您看,东街有两个铺子,一个是以前开客栈的,另一个是银楼,两个铺子都挺大的。这东街旁边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所以这边铺子的客户都是高端人群,西街那边也有一个铺子,以前是书肆,那边的客群是老百姓偏多。您看您考虑哪边的铺子。”杨管事拿着册子跟他们一一做了介绍。
“都去看看吧,”曹公公一锤定音。
“行,我去拿钥匙,”杨管事动作麻利,亲自驾车带着曹公公和沈稚一一看店。
先看的是牙行所在的东街,第一间是那个客栈,因为经营不善开不下去了。里面的都清理得很干净,一个凳子都没留下。后院还有两间房加一个大的后厨,还保留着油烟的痕迹。这个售价是五百两,房主只卖不租。
另一家就是银楼,里面的装潢成色新,十分贵气典雅。二楼三楼也分了不同的贵宾室,面积比较大。后面的院子里也有一排房子,装潢贵气,厨房浴室应有尽有。看样子应该是东家休息的地方,都收拾得好干净。院子比较大,有亭台楼阁,也有秋千架,还有一大片的竹林,窗外还有一棵玉兰树。看来这前东家是个懂生活的人。这间售价是八百两,如果租的话是每个月十两银子。
最后看的是西街的书肆,这书肆不大,有些老旧,而且后面也没有院子。这个不用问价格就直接被两人排除了。
两人都相中的是那间银楼,装修也不用不改,本身就符合照相馆的要求,要是让沈稚照图纸设计,兴许还做不到现在的效果。还别说,古人的审美还是不错的。最主要的是,这银楼的二楼三楼本身都有更衣室,不需要另外重新安排。后院的那一排房子可以作为后期修图打印的工作室。厨房餐厅也是现成的,到时候请个厨娘,工作餐也就解决了。
院子里景致不错,都可以作为外景拍摄的背景。
“银楼那套院子价格可以优惠些吗?”拿定主意后,沈稚问道。
“这位姑娘,这东家给的底价是七百五十两,低于这个价格他就不出手了。”杨管事道。
“成,那就那套院子吧,再看看人,我们也需要买些人。”曹公公道。
“行,那两位上车坐好,我带你们回牙行挑人。”杨掌柜热情地邀请两人上车,他没想到新年开张第一天就来了大主顾,看来今年的生意不会差。
回到牙行,杨管事问了他们需要买什么样的人。
“会干活的,有功夫底子最好,不要那偷奸耍滑的。”曹公公道。
杨管事立刻去后院带了一群人过来了,有男有女,也有一家几口一起的,道:“这里面基本是林州那边犯官的女眷和发卖的下人。”
曹公公慧眼如炬,一一扫射过去。
沈稚走上前,道:“你们把自己会的技能介绍一遍。”
那群人互相看了看,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上前,道:“奴婢名叫春花,会做饭。”
有她开头,又有妙龄女子道:“奴婢善舞。”
“奴婢善抚琴。”
“奴婢善字画。”
沈稚皱皱眉头,我买人回去是干活的,不是用来欣赏的。
“停,”曹公公打断那几名女子,道:“这种就不需要介绍了,我们买人回去是干活的,不是买小妾的。”
那几个女子脸色涨红,不禁偷偷瞪了沈稚一眼。
沈稚……
接下来有一个脸大如盘的健壮少女站出来,道:“奴婢叫如花,力气大,会打架,但是我吃得多,一次最少吃两盆才能勉强饱,大家都嫌弃我能吃,不要我。”说着,如花紧张地看了眼沈稚,生怕她也不要自己。
“你先站到那边去,”沈稚道。吃得多算什么,自己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接下来又站出来几个年轻小伙,都说自己有力气,能干活。
曹公公眼神毒辣,一眼就发现当中有两人眼珠乱转,不是那可靠的人。除了这两个人,其他的几个都要了。
自我介绍仍在继续,曹公公问了他们一些问题,又问了他们以前主子的情况,又挑选了十余人出来。
接下来有一家人站出来了,男人四十多岁,名叫王虎,妻子李氏,儿子王峰,儿媳詹玉容。一家人都是林州一个小官家的家仆,后来家主的已经分家的大房兄弟家犯案,主家受到牵连,家中奴仆女眷全部发卖。男人以前是负责采买的,妻子李氏则是当家主母的小厨房的厨娘,善茶饭。儿子则是从小跟在少爷身边,认识几个字,也会算账。儿媳詹玉容伺候小姐梳洗妆容的,善化妆。
沈稚倒是对这家人挺满意,他们骨子里透着正气,遂让他们先站到一边。
接着有一女子引起了沈稚的注意,这女子二八年华,一身英气,且一个人站在最后不争不抢。
“最后那个黑衣女子,你是什么情况?”沈稚问道。
那女子并未理睬沈稚,倒是杨管事站了出来,道:“这个姑娘有些特殊,她原本也是官家之后,从小锦衣玉食,只是受到族亲牵连被发卖。她刚来的时候带着她的幼弟,她要求主家必须要连她幼弟一起买下才肯自卖自身。只是她幼弟得了绝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谁人肯买,就这样拖到现在,他那幼弟眼看着不行了。只怕到时候她也会心灰意冷走上绝路,这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