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您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先去端碗粥给您喝,等你休养好了想去哪儿都可以。”秦稚说完就去端粥了。
陆陆续续有伤员醒来,孙先生一一给他们解释了是被战骁所救。还有一对陆姓兄弟醒来,他们是认识孙先生的,委托孙先生给他们家人报信,孙先生自是答应了。
十七个人全部醒来,秦稚让他们喝过粥后又给他们诊断了一遍,基本上都有好转的趋势。
秦稚根据他们各自的情况稍微调整了一下药剂,给他们每人输了液。大家都很配合秦稚积极医治,因为他们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比昨天轻快了不少。
宋将军和家人失去联系超过了十二年,他从淮南王口中得知家人皆以为她已阵亡,妻子已为他殉情。
淮南王逼他交出战家军的布防图,他宁死不屈。这些年,受刑无数,他也未吐出半个字。淮南王不敢杀他,因为杀了他意味着一分的希望都没有了。
宋将军如今最惦念的是自己的女儿。当初自己被俘,女儿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他不知母亲是否尚在人世,如果还活着,也是位花甲之年的老太太,这么多年不在她身前尽孝,她还好吗?
宋循越想越揪心,就委托秦稚去杏儿胡同,让她打听有没有姓宋名澈的男子。这是他的亲弟弟,如果亲弟弟还在这里,说明女儿和母亲也在这里。秦稚正好要去镇上给宋柔送东西,她在这住了几天,玉佩都落这里了。于是她很爽快地答应了宋将军的请求。
秦稚来到镇上,去了宋柔家。宋家已经和门房打过招呼,要是秦稚来了就直接带她进来。
有丫鬟将秦稚领到会客的偏厅,宋老太太,宋夫人也在这里。宋夫人赶紧热情地吩咐丫鬟上茶,老太太也喜欢她,嘱咐丫鬟再端糕点过来。
秦稚跟宋老太太、宋夫人见了礼,把落下的玉佩还给宋柔就要告辞。
宋柔拦着不放,说道:“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老太太也挽留:“是啊,在这吃过午饭再走也不迟。”
秦稚对她们的热情招架不住,说到:“老太太,今天确实是有事,我答应别人在镇上找个人,那人还等着我回去答复,改天我一定上门讨顿饭吃。”
“既然要找人,我也帮你去找吧,人多力量大,你要找什么人啊?”宋柔问道。
“他说让我去杏儿胡同,对了,你知道杏儿胡同在哪儿吗?”秦稚问道。
宋柔还没回答,老太太就笑了,“这里就是杏儿胡同啊,我在这里都住了四五十年了,要说熟,谁都没有我对这里熟啊,丫头,你要找谁啊?”
“他让我找一个叫宋澈的。”秦稚答道。
“宋撤?”屋中三人面色均变,“他找宋澈干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秦稚答道。
宋老太太吩咐婆子把宋澈叫过来,秦稚傻眼了,原来宋玉她爹就是宋澈啊。
宋夫人见宋澈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耳朵,骂道:“说,你在外面是不是又找狐狸精了。”
宋老太太也把手中拐杖使劲往地上敲,怒吼:“逆子,我们宋家可不兴外头那三妻四妾的,你要敢拈花惹草,看我不打死你。”
宋澈一脸懵逼,我啥时候找过狐狸精啊。
宋澈耳朵被揪得生疼,求饶道:“姑奶奶,我哪敢找狐狸精啊,你听谁造的谣啊?”
秦稚猜想宋夫人肯定是误会她的意思了,忙摆手道:“宋夫人,不是女的找他,是宋将军找他。”
哐当,宋老太太的拐杖倒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丫头,你说谁找他?”宋老太太神情激动,又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老夫人,可否屏退左右?”
老太太身边的容妈妈带着丫鬟们告退,到了院子里,容妈妈告诫丫鬟们出去了不要乱说话。这几个丫鬟自是应下无疑。
“老夫人,有人在淮南王的白云山庄发现了十七个人被囚禁在水牢里。”
说到这里,大家的心提到嗓子眼,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已经设法将这十七个人救出来了,其中有一人伤势严重,不过已经救回来了。他说他现在还不适合出现在公众面前,但是想知道家人是否安好。他让我来找宋澈。”说到这,秦稚自己都忍不住鼻子发酸了。
“天啊,一定是循儿还活着,丫头带我去看看。”宋老太太似乎已经确定秦稚所说的人就是自己已经死了十二年的儿子,一想到他还活着,就满心欢喜。可是丫头说他受了重伤,还被关在水牢,这老母亲的心啊,就一阵阵揪痛。
“母亲,我们不能去,既然淮南王抓走大哥,就一定有所图谋。现在大哥逃出来了,他也一定会满世界找他,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表现异常,会害了大哥暴露的。母亲,我悄悄写封信,让秦姑娘带给大哥,让他放宽心,等时机成熟,我们一家人终会团聚的。”宋澈安抚着老太太。
宋老太太在这高门大院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很通透。
“是啊,我们要保护好你大哥。柔儿,你父亲还在世的事情一定要保守秘密。”
“是,柔儿知道。”宋柔从没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还活着。从小,她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位铁骨铮铮的英雄,虽然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父亲的样貌,但不妨碍她心底对父亲的敬重。现在被告知父亲还活着,宋柔心里是欣喜异常。
“老夫人,不用写信,我会告诉他的。”秦稚说道。
“对对对,丫头说的对,信若是落入有心人手中,也会给他带来麻烦的。”老太太点点头。
“老夫人,宋将军现在心里最惦念的是您和宋柔,他看到你们好好的,会很安心。我之前在外藩商人手中买了一个照相机,用它照的照片给宋将军看,他会很开心的。”秦稚说道。
宋澈听到秦稚提起照相机,眼前一亮,说道:“对,照相机,我先前去海州那边游历,曾在海边的商人那里看到照相机,用他照出来的照片比丹青画出的人像更逼真。”
秦稚让宋老太太、宋柔、还有宋澈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给他们照了个全家福。
秦稚买的照相机是拍立得,她把拍出来的照片给宋老太太看。
“像,简直一模一样。”老太太笑着,眼底噙着泪。
“老夫人,您要高兴,宋将军为国尽忠,我们都很敬重他,等他回来,我给你们照一个真正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