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稚在秦蓁的搀扶下去正房看了下沈氏。
沈氏看到秦稚受伤的模样心疼得直掉眼泪,秦稚告诉她自己去公堂状告刘氏、梅氏和秦文的事情,大家听了都觉得解气。
秦稚帮沈氏擦了擦眼泪,说道:“娘,我带您去后院见一个人,您看到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秦蓁也一直好奇后院那个男子的身份,就搀扶着沈氏和秦稚一起来到后院。
沈长州今天已经睡了一下午,此刻正坐在窗前整理自己的包袱。在来青州府的路上,沈长州已经听说秦稚有个孪生姐姐。沈长州找出两块玉佩等见到两姐妹就给她们当作见面礼。
沈氏在两个女儿的簇拥下来到后院,沈氏瞥见窗前坐着一个男子,清瘦但是高挺,与记忆中的那个形象重合。
“大哥,是你吗?”沈氏颤抖着嗓音问出来,双眼蓄满了泪水。
沈长州侧头,见到他日思夜想的妹妹。他离开的那一年,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阳光明媚,如今却变成了略带沧桑的妇人。沈长州红了眼眶,心头一阵酸涩,他应该早点回来的。
“玉兰,”只喊了一声,喉咙似乎被锁住了似的,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兄妹两人相望无言,泪流满面。
惹得旁边的秦蓁秦稚两姐妹也泪水涟涟。
老秦家,秦老汉一个人坐在大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屋子里连盏灯都没点,乌漆嘛黑的。
“爷,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十三岁的秦虎走出来,语气带着不耐烦。
秦老汉瞥了眼这个孙子,人高马大的,块头比得上秦文两个。什么时候把孙子养成了这么个废物了,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可是能下田能上山,而这个孙子整天只知道吃。
“叫莲儿去煮点野菜粥,”秦老汉磕了磕他的旱烟袋子,把秦虎打发走。
秦老汉在这等着,他已经托人给秦大海带话了。
秦莲被点名去煮粥,可惜她连柴火棍子怎么点着都不会。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哪知道引火的时候把旁边的柴火堆烧着了。这姑娘担心挨骂,就偷偷从后门跑出去了。
天干物燥的,火一下子窜出来了。等到旁边邻居发现的时候,整个厨房都快烧完了。那也得灭火,房子都是连在一起的。
邻居们纷纷跑过来帮忙灭火,秦老汉才知道自己后厨着火了。大家进进出出,齐心协力才把火浇灭,庆幸的是正房保住了。
厨房也没有了,秦老汉心里这个急啊。
这个时候秦虎又出来催饭,扰得秦老汉心烦意乱的。
“吃吃吃,厨房都被烧了,还吃个屁啊,”秦老汉一肚子气没地方发。
“是莲儿把她烧着的,她害怕就跑出去了。”
秦老汉真是心焦,这群不孝子孙,没一个好的。
秦二柱这时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了。今天已经饿了一天了,人已经饿的心慌慌的。他双腿发软,找了个板凳坐下。
“爹,怎么了,今天家里怎么黑漆漆的?”秦二柱有气无力地问。
秦老汉看着这个二儿子就来气:“你还好意思问,你生的那个好闺女,竟然把她奶她小叔和大伯母一起告上公堂,现在他们都在大牢里。这个家都被你那个好闺女闹得家破人亡。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小孩。”
“爹,您也别说她恶毒,恶毒也恶毒不过梅氏和秦文。”秦二柱懒得跟他爹说,起身去厨房准备找点吃的,没想到厨房成了一片废墟。
秦二柱真的觉得很绝望,只得自己去屋后的菜园子摘了根黄瓜,在袖子上擦了擦吃了,这样多少能减轻点饿气。
不管怎么说,日子还要过下去。
秦二柱摸黑用废砖搭了个简易的灶台,熬了锅野菜粥。他给秦老汉端了一大碗粥,等他再回到锅前,发现剩下的粥被秦虎和偷偷回来的秦莲给盛光了。秦二柱心里一阵无力感,肚子仍旧空空如也,但是他已没力气折腾了。
秦老汉吃了饭,在门口等了大半晚也没等到大儿子秦大海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秦老汉就坐牛车去了镇上的望仙楼找秦大海。
大堂里的小二得知他是秦管事的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秦管事已经不在这里了,前几天已经被东家给辞退了。”
秦老汉心头一滞,辞退了?怎么会辞退呢?
小二接着说:“你快走吧,别被东家看到了,要不然他会让你赔钱的,你儿子走之前还把掌柜的钱偷走了二百两。掌柜的要报案,还是东家压下来了,他丢不起那个人。”
秦老汉吓得赶紧离开望仙楼,我的乖乖,大海胆子也太大了点,敢偷二百两,自己一辈子都没见过二百两。不行,得找到老大,怎么样也得分自己一百两。
秦老汉没见到老大,想着自己已经来到镇上,不如去看看老伴和小儿子。
牢头倒是很好讲话,把他放进去了,只是交代他不得超过一炷香时间。
秦老汉先是去见了刘氏,刘氏和梅氏在一间牢房,在里面待了一晚上后两个人都很憔悴。刘氏倒还好,知道自己顶多在里面待十天。至于梅氏,整个人异常崩溃。一见到秦老汉,就求他去找秦大海救她。秦老汉只得安慰她,又跟刘氏说了几句话就去了秦文那里。
秦文的牢房和刘氏的中间隔了几间。秦文见了秦老汉也是很激动。
“爹,您快找大哥来救我,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秦文抓住秦老汉的手,哀求到。
“你大哥现在不见了,我去望仙楼找过他,小二说他偷了掌柜的二百两银子,被东家辞退了。”秦老汉叹了口气。
“爹,我知道他在哪里。”
帽儿胡同的一个小院里,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躺在躺椅上假寐,肚子都有六七个月大小了。
砰砰砰,外面的院门被敲响了。女子睁开眼睛,不悦地朝屋子里的人喊道:“相公,有人在敲门。”
很快,里面的人走出来了,打开院门,看着外面的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