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开门的声音传来,年瑶放下余生的遗照,胡乱的抹了几把眼泪。
但泪水就像那没拧紧的水龙头,止不住的往外流,年瑶只能强挤出一抹微笑,看向余年。
余年看着眼前妆容不再精致,对着父亲遗照哭的像个泪人,还要对自己保持微笑的年瑶。
心里莫名的感到难受,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年瑶靠近,伸出双臂,紧紧拥抱。
老房子隔音不好,在卫生间里余年听到耳边传来的啜泣声,心里对年瑶那点微不足道的埋怨,早已随着泪水流淌而去。
余年相信,年瑶一定有她的难处。
每当余年在父亲面前提起她时,父亲脸上全是深深的爱意,看不到一丝恨意。
面对儿子突如其来的拥抱,年瑶再也控制不住本就流淌着的泪水。
不知是不是母子真的心连着心,听着母亲的哭声。
余年也不再压抑内心的情感,两人相拥而泣。
哭声中,有悲伤,有喜悦,有懊悔,但更多的是庆幸。
情绪平复后,年瑶拉着余年坐在沙发上,开始回忆起当年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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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8岁的年瑶和19岁的余生在魔都交大相遇,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坠入了爱河。
2002年,一次意外导致了余年的出现,热恋中的两人,对突然降临的余年很是惊喜。
余生顺理成章向年瑶求婚,准备迎接孩子的到来。
但余生只是一个20出头无父无母的穷小子,而年瑶家则是魔都有钱有势的大家族,年家自然不同意两人的恋爱。
年瑶清楚自己父亲的脾气,便隐瞒了怀孕的事,从家中偷出户口本,带着余生私奔到了川城。
两人简单的登记了结婚,身边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简单的两菜一汤便算是二人的婚宴。
年瑶相信爱情,也相信余生。
余生没有辜负她的爱意和信任,婚后的生活就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和睦。
很快第二年迎来了余年的出生,为这个新家庭带来了新的希望,但也带来了新的负担。
但好在年瑶还有一些存款,余生拿着拿着年瑶的存款做生意,赶上了风口,一年时间就翻了十倍不止。
这套老房子,也是当时赚的钱买的。
房子内的家具和布局,都是两人精心挑选。
一个刚建立的新家庭,在这里幸福的生活。
但命运有时就是喜欢捉弄人,正当这个家庭越来越幸福的时候,年瑶突然遭到绑架。
绑匪眼红余生的暴富,逼迫余生拿出100万赎人。
因为孩子的出生和新房的购置,那时的余生根本就掏不出100万。
无奈之下,余生只好求助年瑶的父亲,年祁山。
但年家同时遭到对头暗算,年家内部开始出现分歧,意见不一做出错误判断,导致年家大笔现金打了水漂。
年祁山正处于旋涡的中心,无法脱身亲自前往川城,便给了余生100万,让他一定要保证年瑶的安全。
但还不等余生联系绑匪,就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告知年瑶目前的情况很危急,需要他立刻赶到医院签字。
原来年瑶被绑匪运送的途中,激烈挣扎导致坠车,脑袋被磕出血口,身上也大小擦伤,血流不止。
绑匪只求财,怕出人命,用年瑶的手机打了120便匆匆跑路。
还好120到的及时,把年瑶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但年瑶头部受伤严重,伤到了神经,很难醒来。
医生告知,就算醒来,也有很大概率失忆或痴呆。
事实上,当年年祁山,早就知道年瑶怀孕一事,也打算捏着鼻子认余生这个女婿。
但年家那时已有了内乱的苗头,妻子难产、终身未再娶的年祁山只有年瑶这一个女儿,不想让女儿被牵扯进复杂的旋涡。
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年瑶和余生私奔了。
年瑶坠车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年祁山耳里,年祁山大怒,付出极大代价从旋涡中抽身,火速飞到川城,带走了还在昏迷中的年瑶。
余生知道自己给不了年瑶最好的治疗条件,也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年瑶,只能看着年祁山带走了年瑶。
当时年家乱的厉害,年祁山不敢让年家知道余年的存在,便将余年留在了川城。
之后余生便带着余年在川城生活,静静等待,盼望着有一天能与爱人重逢。
可惜,他终未等到。
年瑶被年祁山带到了国外最好的医疗机构。
但医生给出的回复还是一样,此生极大概率都只能是植物人。
年瑶昏迷了整整十年,就在年祁山都不再抱有希望时,年瑶醒了过来。
但年瑶因剧烈撞击,缺失了许多记忆。
十年来,年家内忧外患,年祁山长期魔都国外两地飞,同时还苦苦支撑着风雨飘摇的年家,身体早已透支。
没等到年瑶恢复记忆,只留下一封信和股权转让书,便匆匆离世。
年瑶也按着信中要求,留在海外,远离年家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上天总是喜欢和这对苦命的夫妻开玩笑。
五年后,年祁山留在国内的人,传来余生车祸去世的消息。
但年祁山已经去世,这条消息便传到了年瑶手中。
年瑶静静的看着这条消息,余生对她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但不知为何,年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缺了一块,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视线慢慢模糊,但耳边好像有个熟悉的声音温柔的说。
“瑶瑶,该回家了。”
也许是哭累了,年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她和一个爱笑的帅哥结了婚,还生了孩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醒来时,年瑶恢复了全部记忆。
年瑶立马回了国,前往川城,寻找余年。
但年瑶回国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年家。
年家在年祁山去世后,分裂成了好几个派系,但手里的股份都比不过年瑶,因此年瑶在落地后便受到各种针对。
年瑶担心贸然前往川城,也许会让余年暴露在年家的视野下。
以她当时的实力,自保尚且困难,更别说保护余年。
不过年祁山早已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余年,所以只要不暴露余年的身份,那么余年在川城是绝对安全的。
于是年瑶忍住了内心的冲动,蛰伏在上海,与几个所谓的叔叔伯伯,展开激烈争锋。
不像年祁山始终顾忌着兄弟情谊,父亲和丈夫的相继离世,让年瑶的性格产生了很大的变化,下起手来丝毫不留情面。
但也花费了整整三年,才将年家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中。
如今的年家,已是年瑶一人的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