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都快落山了,那如血的残阳似是不甘心就此落幕,拼尽全力将天边染得一片通红,如一幅绚丽而悲壮的画卷。
余晖倾洒在湖边,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碧儿和叶子并肩跪在湖边的小路上,她们的身躯在夕阳长长的影子里显得愈发单薄与无助。
两人已经在这坚硬的地面上跪了许久,膝盖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觉,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滴,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她们的脸色也因长时间的跪罚而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碧儿紧咬着嘴唇,那嘴唇已被咬得微微发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与不甘。
她的双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疲惫。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白。
叶子则一直低着头,凌乱的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的眼神黯淡无光,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已在这漫长的罚跪中消磨殆尽,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仿佛是对这惩罚无声的抗议。
就在这时,只见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彩云,双手优雅地交叠放在身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仪态万千地走了过来。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彩云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冷漠如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碧儿和叶子,用那尖细而又带着一丝傲慢的嗓音说道:“好了,都起来吧,罚跪的时间已经到了。”
她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怜悯,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无关紧要的任务。
碧儿听到彩云的话,缓缓抬起头,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怨恨,但她深知自己的处境,很快就将那丝怨恨掩饰了下去。
她艰难地挪动着双手,想要撑着地面站起身来,可双腿由于长时间的压迫早已失去了力气,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去,差点又摔倒在地。
叶子见状,赶紧伸出手扶住碧儿,在碧儿的搀扶下,自己也晃晃悠悠地试图站起来。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和委屈。
泪水在她们的眼眶中打转,但她们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不想在人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彩云看着她们狼狈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那笑容里带着嘲讽与不屑,仿佛在嘲笑她们的不自量力。
随后,她转过身,踩着那夕阳的余晖,扭动着腰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宫女叶子搀扶着自己的小姐碧儿,两人一瘸一拐、步履艰难地缓缓走向紫竹院。
叶子满脸担忧与愧疚,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她看着碧儿,声音颤抖地说道:“小姐,都是叶子不好,害得您受这样的苦。您看您的膝盖,都肿得这么厉害了,一定疼得钻心吧。”
说着,叶子心疼地低头瞧了瞧碧儿的膝盖,只见那膝盖处的衣裙已被磨破,膝盖又红又肿,肿起的地方泛着青紫,看上去触目惊心。
碧儿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强,她微微皱眉,强忍着疼痛安慰叶子道:“傻丫头,不怪你,是我不小心触怒了贵人。我没事,不过是膝盖肿了些,过几日就好了,倒是你,腿还撑得住吗?”
碧儿边说边试图活动一下膝盖,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叶子吸了吸鼻子,咬着嘴唇,眼神坚定地看着碧儿说道:“小姐放心,叶子还撑得住。只要小姐安然,叶子这点疼算什么。可是小姐您的伤,一定要好好上药医治才行。”
尽管叶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的痛苦,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碧儿红肿的膝盖上,满是心疼。
碧儿轻轻叹了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熟悉的紫竹院,苦笑道:“总算是回来了,先进屋吧。”
两人相互依偎、步履蹒跚地走进了珍珠院的屋子。
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屋内,给房间蒙上了一层银纱。
屋内,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光影在墙壁上不安地跳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委屈与怨气。
叶子帮碧儿上好药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满脸的愤懑与不满。
她皱着细细的眉头,撅起嘴巴,气鼓鼓地说道:“小姐,太子不是说去向皇太后求情了吗?怎么还是让我们跪了一个下午,害我们遭这样的罪。”
说罢,叶子双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埋怨与不解。
碧儿坐在床边,眼神中原本的期待渐渐被失望取代,进而转化为愤怒。
她紧攥着衣角,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地说:“哼!原以为太子会真心搭救,可直到我们跪着结束,他都没有出现。我对他的信任真是错负了,实在是令人心寒!”
她的胸脯因气愤而剧烈起伏,看着自己红肿得不成样子的膝盖,眼中泪光闪烁,脸上露出既痛苦又愤怒的神情。
叶子听了,更加愤愤不平,一下子站起身来,跺了跺发麻的双脚,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可是小姐您都这样了,太子明明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会帮我们,结果呢!这一下午,我的膝盖疼得针扎似的,小姐您的膝盖更是肿成了大馒头。太子怎能言而无信!”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泪水沿着脸颊滑落,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碧儿抬起头,看着叶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安抚,但也难掩心底的埋怨,轻声说道:“叶子,莫要冲动。在这宫中,许多事情都不由人,太子或许是在太后面前碰了壁,也或许有其他的阻碍。只是,我这膝盖……”
说到这里,碧儿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
叶子咬了咬嘴唇,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落下,她抽噎着说道:“可是小姐,那我们的苦就白受了吗?太子这样言而无信,以后还如何能信他。”
碧儿轻轻拍了拍叶子的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却又夹杂着几缕怨怼,说道:“放心吧,事情总会过去的。只是经此一事,对太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