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婉鸢坐在院子里的藤蔓上。
柳烟在一旁给她轻轻地给她摇着蒲扇:“公主,刚我出去打探过了,除了主院的碧儿姑娘和小鱼姐姐外,还有一位住在西边的西阁。”
柳烟看了一下婉鸢,接着道:“西阁的这位是太子两年前接进太子府的,听说太子对她并不热情。”
这话还没说完,柳烟见婉鸢的脸色有点难看,便开始转移话题:“公主,我们出去走走吧。来太子府这么久,还没正式出去看过呢,就当做是散步吧。”
婉鸢想想也觉得这样好,便点头答应了。
出了院子,是一座汉白玉的石桥,石桥下面是盛开着荷花的小池,往前走就是一片花海,记得初来太子府,最喜欢这里的景色。
纵观整个太子府的建筑,布局规整,楼阁交错,体现出了太子府的气派。
“公主,这太子府果然是很讲究。”柳烟一边往前走,一边赞叹。
这时,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仔细一听,时而舒缓,时而急切,这种琴声让她的心情听了很平静。
“柳烟,我们跟随这琴声去看下吧。”于是两人随着这琴声,来到小河边,只见一女子,身穿白衣,如雪一样的白,抱着琵琶,坐在一石凳上,弹奏着。
女子的指尖灵巧地拨着琴弦,琴声婉转动荡,安静的面容,女子仿佛沉浸在自己这动听的琴声中。
就在婉鸢被女子的琴声沉醉时,琴声突然中断,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二位姑娘,不知来此所为何事?”女子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夜莺啼鸣。
婉鸢面带微笑说道:“姐姐琴艺高超,我姐妹二人被这琴声吸引而来,无意冒犯。”
弹琴的女子微微歪着头,一双美目满含疑惑,目光在柳嫣身上上下打量,朱唇轻启,声音轻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不知姑娘是?”
婉鸢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扬起一抹端庄而自信的微笑,轻启朱唇,缓缓说道:“本宫便是这太子府的太子妃。”
那女子听闻,脸上瞬间布满惊慌之色,眼睛猛地睁大,身子一颤,手中的丝帕也险些掉落。
她急忙起身,动作略显慌乱,匆匆向前几步,然后深深地弯下腰去,行了一个大礼,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惶恐:“妾身不知是太子妃娘娘驾到,多有冒犯,还望娘娘恕罪。”
此刻,女子的头几乎要触碰到地面,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太子妃婉鸢款步向前,微微弯腰,双手轻柔地伸向跪在地上的女子,声音柔和而亲切:“快起来吧,莫要这般跪着。”
地上的女子在婉嫣的搀扶下,战战兢兢地起身。
起身后,她低垂着眼眸,似是仍有些惶恐,片刻之后,才敢悄悄抬眼打量婉嫣。
只见婉嫣身着一件月白色的锦缎长袍,衣袂上绣着朵朵精致的桃花,花瓣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能飘落下来。
领口和袖口都镶着一圈细密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腰间束着一条粉色的丝带,更显得她的腰肢纤细如柳。
女子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惊艳与羡慕之色,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婉鸢面带微笑,目光中满是赞赏,轻启朱唇说道:“姑娘的琴艺高亢激昂,余音绕梁,实乃妙极。”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女子。只见这女子眉如远黛,双眸犹如星辰般明亮,鼻梁挺直,樱桃小口不点而朱。
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更衬得她面容娇美。
女子听闻婉嫣的夸赞,微微低垂着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略带羞涩地说道:“太子妃谬赞了,妾身不过是擅长演奏,平日里闲来无事,便以此打发时间罢了。”
她抬起头,目光中透着谦逊,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柳烟环顾一下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弹琴的女子身上,微笑着说道:“原来姑娘便是太子府中琴技高超的紫衣姑娘。”说着,她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紫衣。
只见紫衣身着一袭白色的衣裙,那白色纯净如雪,没有一丝杂色。
裙袂飘飘,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领口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更显清新素雅,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她的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体,没有丝毫的做作。
眼神清澈明亮,毫无风尘女子的媚俗之气,一颦一笑都透着端庄与矜持,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婉鸢笑意盈盈,眼中满是欣赏与陶醉之色,语调轻柔地说道:“紫衣姑娘,你的琴声当真动听至极,你瞧,连树枝上都站满了鸟雀,它们也被你的琴音吸引而来。”
说话间,婉鸢伸出手指向不远处的树枝,脸上的神情满是惊喜。
紫衣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轻声说道:“太子妃过奖了,能得您如此夸赞,是紫衣的荣幸。”
她的目光中透着几分欣喜与感激,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此时,微风拂过,吹起紫衣的发丝和衣角,她亭亭玉立于树下,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阳光柔和地洒在太子府的庭院中,微风轻拂,花朵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
太子妃微微侧身,在这如画的美景中,目光温和地看着紫衣,轻声问道:“紫衣,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太子府的?”
紫衣神色略显黯淡,微微低下头,脚下的草地嫩绿而柔软。
此刻她的心就像这被踩踏的草地,有些凌乱。
她轻声答道:“太子妃,妾身乃是当朝将军之女,娘亲是皇后娘娘的表妹。自小,在那朱门高墙内,娘亲便悉心教导妾身各种琴棋书画。那时的妾身,心怀憧憬,期待着未来的美好。”
回忆起往昔,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彩,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后来皇上听闻妾身擅长弹奏,是个才女,便让太子娶妾身进门做妾室。只是……”
说到此处,紫衣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如同被风吹乱的花瓣般令人怜惜。
此刻她心中满是苦涩,只觉得自己如同这庭院中的花朵,虽美丽却无人真正欣赏。
婉鸢轻轻握住紫衣的手,安抚地拍了拍,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此时,几只彩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可紫衣却无心欣赏。
紫衣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只是过了几年,太子虽喜欢听妾身弹奏琴曲,可每次听完,便每夜回书房睡觉。”
说罢,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失落与哀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清晨叶尖欲坠未坠的露珠。
她心中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几乎要将她淹没。
婉鸢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与无奈,柔声道:“或许太子事务繁忙,你也莫要太过伤心。”
可婉鸢心中也明白,这不过是安慰之词,同为女子,她深知紫衣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