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时陈朗依旧没发现江苒的任何异常,他完全被江苒拎了个小包的轻松模样给震惊住了。
强忍着疑惑不能问出口,尽职充当保镖的他脸都快憋青了,最后还是邱光疑惑的问出了口。
“江小姐,你就带这么点东西?”
江苒神色淡定的提了提自己的小包。
“带这么多东西多难拿,要什么在你们那里买不就好了?货币不通的话金子应该也流通的吧?”
邱光心里一喜,果然是个娇娇小姐,到时候把她那保镖一甩,那不是妥妥拿捏?
江苒装作没看到邱光的神色,她带的东西多的很,从吃的用的还有各种伤药全部都扔进空间里了,表面这么轻松就是纯纯为了让邱光降低防备而已。
有借口到处逛逛走走,能找到厉霖舟线索的机会也更大。
邱光果然不再说话,车辆继续吱呀吱呀的前行,一直行进到傍晚时分,几人才到了一处茂密无比的丛林外。
看着已绝的路,江苒挑眉看向旁边的邱光,邱光笑呵呵的下车上前带路。
“车只能到这里了,我们得走一小段山路。”
陈朗闻言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他对这方面比江苒了解得多多了,这些个导游们都有自己的偷渡方式他是知道的。
是以他提着沉重的行李箱就下了车,江苒就更没有问题了,轻装上阵的跟在两人身后。
几人步行了莫约两公里的距离,有隐隐的水声传来,江苒神色一紧,邱光转过头咧嘴笑。
“到了。”
几人剥开一人高的杂草,前方就是一个简陋无比的小码头,江苒张望了一下周围,笑道。
“邱导游,这有码头没船也没得走啊。”
邱光一笑,随即从脖子上掏出了个哨子,站在码头上吹响了奇怪的调子。
十分钟后,藏在前方的船只缓缓驶了过来,船夫看见邱光这张熟面孔,这才将船靠了过来。
见到邱光身后的两人,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开口便是一口晦涩难懂的卡塔山本地土话。
“这姑娘漂亮,大货?”
邱光余光瞟向江苒,见她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这才本地话回复船夫。
“不是,她有东西献给将军。”
陈朗在江苒身后呼吸都重了,厉霖舟报告中提到过卡塔山内部有自己的语言。
在厉霖舟的影响下,他也能听得懂这么一两个关键字。
刚才的货字他听得清楚,当即就想提示江苒。
却见江苒神情自若的提着自己迷你小包包朝着邱光示意了一下。
“邱老板,能上船了吗?这原始人力的船我还没坐过呢,靠不靠谱啊?”
她是真没坐过这种原始动力人工行驶的船,还真有点好奇。
旁边的陈朗见状有些无语,弟妹啊,你是去救人的!你这样让我为我们的前途感到非常担忧啊。
然而对于江苒来说,经历了残酷的末世,她早已对生死都看得很开,再沉重的前路都不影响她及时享乐的原则。
邱光见状咧嘴一笑,朝着江苒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当然,江小姐请。”
江苒抬脚上船,却是在船上蓦然顿了一下,随即就准备下船。
邱光神色一闪,配合道。
“怎么了?”
江苒目露焦急,依旧是一幅准备下船的模样。
“我耳环掉了…”
陈朗神色一紧,这是他与江苒约定的暗号,代表着周围有不寻常的动静。
此时的他根本没想过江苒身为队友会转移他的注意力,当即条件反射的回头张望茂密的树林。
难道身后还有人?
直到划水声传来,他才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已经驶离码头的小小船只。
他眼神一凝就准备跳水,却见江苒站在船头,扬声道。
“凤冠帮我看好,回去告诉母亲,我拿到东西了就回来。”
陈朗正准备跳水的脚步一顿,回身看了装着东西的箱子。
若是到了此时此刻他还不明白江苒的意思,那就真的太傻了。
江苒把这次交易的关键物品装在他提着的箱子里,第一就是为了安他的心,让他根本不可能想到江苒会甩开他,第二则是为了让他投鼠忌器不能下水追船。
被摆了一道,再回想起当年厉霖舟的所作所为,陈朗当场就气笑了。
不愧是两口子,行事风格都这么相差无几,以后他陈朗再相信这两口子,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陈朗在码头上的暴躁江苒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然而此时这已经不是她关心的点了,因为他们的小船正遭受着颠簸,颤颤巍巍的行走着。
这条河水流湍急,颠簸是常有的事,邱光正想安慰一下江苒,却见她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
邱光在心中轻蔑一笑,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小公主,这就吓呆了?
然而此时江苒脑袋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厉霖舟从这般湍急的河流里掉下去只有两种下场,第一个就是想办法趁早上岸,第二种就是直接淹没在这河水里。
她并不相信厉霖舟会是后者,所以干脆直接以厉霖舟是前者来做判断。
根据陈朗的情报,厉霖舟应该是受了伤的,那么以厉霖舟的行动力,他估摸着会就近找个地方藏起来养伤。
这个地方最最最有可能就是在码头附近某个身份审核并不严格的人员集中场所。
会是什么地方呢?
江苒皱眉认真思考,不知道过了多久,忽而被身旁的动静扰得回了神。
邱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大步上岸,与周遭几个男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土话交流几句后才转头看向还在船上的江苒。
“江小姐,到了,上岸吧!”
…
夜幕降临,破旧的多人宿舍里,厉霖舟蜷缩在小小的角落。
连日的竭力劳作让他腰后匆匆包扎的伤处开始溃烂,此时脸颊都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呼吸都带着浅浅的白雾,睡在他隔壁的男人有些嫌弃的把自己的毯子往旁边挪了挪,喃喃自语道。
“真是晦气。”
厉霖舟充耳不闻,伸手入怀,指尖触到了一个极小的椭圆形物体。
若是江苒在这里,肯定能认出那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若金。
厉霖舟握着若金的手指微紧,浅浅的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暗暗积蓄体力,片刻后缓缓坐了起来,然后像个幽魂似的在隔壁男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缓缓走了出去。
看着厉霖舟举步维艰的缓缓出了简陋的宿舍,男人忍不住皱眉啐了一声。
“妈的,有病吧?”
病得看起来就要死不活的样子,白天干完这么多活,晚上还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