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一踩进家门,就看见院子里的张秋艳和徐江红母女俩原地叉腰站着,对着死死挡在他们家门口的小周疯狂输出。
小周梗着脖子就是不后退,面对蠢蠢欲动的张家母女,来来回回就是一句话。
“队长没回来,这屋谁都不能进。”
耿直的模样差点让江苒忍不住破防笑了出来。
然而张秋艳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小周这般显然已经触到了她忍耐的极限,她当即就想伸手上前。
江苒见状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在两人身后冷冷开口。
“我上次怎么警告你的,忘记了是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秋艳伸出去一半的手掌一顿,下意识转头,在看到江苒时,她下意识眼神在江苒手里转了一圈。
在看清空无一物时,张秋艳的表情瞬间就放松了,随即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摊手时理直气壮。
“小龙上大学的学费还没交,厉霖舟也回来了,就来问他拿点钱。”
江苒直接原地气笑了,懒得争辩,就两个字。
“厉霖舟在医院你不知道?你上家里来拿钱?你这不是拿,是偷吧?我就把话撂这了,别说一百,十块都没有。”
确实没有,虽然厉霖舟住院六十块没花完出院还给退了十三块,但是两人刚才去百货商店买东西也花了十几块,别说一百了,她兜里现在二十块都掏不出来。
然而虽然江苒说的是实话,张秋艳却是一点都不带信的,当即就不干了,上来就要来撕江苒。
“你个小贱蹄子,看病住院那多钱你都给得起,小龙学费你不掏是吧?厉霖舟那么多钱都藏你身上呢吧?看老娘今天不扒了你!”
徐江红也快步上前准备帮忙,她早就看不爽江苒了,厉霖舟娶的一个野女人而已,凭什么这么嚣张。
两人脸带扭曲的上前,江苒却是神色都不带变一下的。
就在两人距离江苒还有两步时,一道高壮的身影从门后快步而出,将娇小的女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厉霖舟眼里的怒气几乎快要化为实质,就连周身挂满东西也无法削弱他的气势一分一毫。
他长臂一伸,大手就这么狠狠的扣住了张秋艳的手腕。
“谁给你的胆子?”
腕间传来剧痛,张秋艳下意识想要挣扎却是丝毫没有作用,厉霖舟的大手就跟铁钳一样,将她扣得死死的。
剧痛蔓延,张秋艳忍不住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厉霖舟,你疯了吗,我可是你亲姑姑啊!”
徐江红也惊呆了,上前就来掰厉霖舟的手。
“对啊,表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亲人啊!”
亲人?
听到这两个字厉霖舟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曾经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当所谓的亲人在生命和金钱面前毫不犹豫的放弃他,还顺带卷了他所有财产后,他就知道,这层血缘关系不要也罢。
前段时间太忙他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些糟心事情,没想到张秋艳居然自己撞上门来了,还敢辱骂江苒。
他碰一下都觉得心疼的姑娘,能白挨骂?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指尖再次用力,张秋艳的手臂发出咔嚓一声轻响,表情一瞬间都扭曲了,斯哈着脚下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连句咒骂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徐江红人都吓傻了,上前就去抱张秋艳软塌塌的手腕。
“妈,你没事吧?”
紧接着她抬头看厉霖舟,这次眼神里倒是带上了畏惧。
“表哥,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你忘了我爸当年对你的好了吗?”
厉霖舟眼神微颤,抬眸间又变回了波澜不惊,声音不大,却是一字一句穿透人心。
“当年姑父给了我的三十块钱,到现在,我还了百倍也不止了。”
徐江红一时语塞,许久之后才憋出一句。
“那不一样…”
江苒一听这话就来气,之前她一直以为厉霖舟欠了张秋艳大人情,不敢做得太过分,没想到就三十块钱?这是什么周扒皮?她怎么好意思?
想到这里,她娇小的身躯灵活一蹿,直接从厉霖舟的身后蹿到了胸前,双臂一张,嘴里毫不留情。
“想要牛跑还得给牛喂草呢,怎么,你掐着点恩情就想让人给你卖命一辈子啊,退一万步说,那三十块都还不是从你兜里出去的呢,你哪来这么大脸啊?”
看着面前娇小人儿气怂怂的样子,厉霖舟的内心却是奇异的平静了下来,他伸手在江苒毛茸茸的小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随即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再看向张家母子时眼神里全是警告。
“十年前你和姑父的对话,一字一句我都还记得,欠姑父的我早就已经还清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再随意踏进我家一步,我就直接报警,擅闯军属大院是什么下场,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张秋艳被厉霖舟前所未有的坚决态度给骇住,片刻的怔愣后她忍不住将眼神投向了厉霖舟身后的江苒身上,咬牙道。
“你这个小贱人,肯定是你吹枕头风说了什么…”
话音未落,却是被厉霖舟直接厉声打断。
“江苒是我打过报告,明媒正娶的老婆,以后你再骂她一句,我就去废了徐江龙一条腿,我管教不了长辈,小辈总能管管吧?”
看厉霖舟的表情不像是说的假话,张秋艳瞬间住了嘴。
徐江龙可是他们老徐家的命根子,她是万万不可能拿徐江龙来开玩笑的。
手腕的疼痛还在继续,张秋艳整只手臂根本举不起来,再加上厉霖舟前所未有的狠戾表情,张秋艳终于有些慌了,她侧头朝旁边的徐江红使了个眼色。
徐江红立马心领神会的上前将自家母亲扶了起来,两人屏住呼吸慢慢的往外走,却在即将踏出院子时被厉霖舟给叫住了。
“你们还有件事没做呢。”
张秋艳母子瞬间回头,牙齿微颤的逞强道。
“什么?”
厉霖舟伸手指了指旁边站着的江苒。
“道歉!”
张秋艳一秒就炸了,蛮横的性格马上又要现行。
下一秒却是看见面前的厉霖舟缓缓抬起了精壮的手臂,然后轻轻一挥,旁边木栅栏的一角应声而碎。
胳膊的疼痛还在,张秋艳的冷汗从额头滑落,生生将脾气给噎了回去,半晌的心里活动后,终是不情不愿的恨声道。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