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结束,江苒忙忙碌碌的生活再次继续,种在院里的番茄生长蓬勃,几乎是一天一个样,为此江苒种了好些花花草草,将番茄苗们掩得严严实实。
开玩笑,正常番茄生长周期是100—140天,但她所种的是改良品种,不仅作用多多,就连生长周期也缩短了三分之二,只需要三十几天。
虽然大概率没有人会去关注这种偏远小院的番茄生长情况,但是谨慎起见,江苒还是做了一手防护措施,各种植株将小小的院子种了个满满当当。
又是一天的劳动结束,江苒看着田间已经开始开花的番茄植株有些兴奋。
已经是第十三天了,再有个十来天,她就可以收获第一批成熟番茄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
距离与厉霖舟的半月之约已经过去了十三天,也不知道厉霖舟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思绪正在翻飞,却是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敲自己家大门。
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江苒一瞬间便将精神拉了回来。
又是张家母子俩来闹事?
她神情一肃,起身朝着大门而去,却在透过门缝看清外面的女人时愣了一下,紧接着快速抽开了里面的门阀。
“罗姐,你怎么来了?”
罗招娣大气都没空喘一下,伸手就来拽江苒的手臂。
“小江,快,跟我去医院,厉小子他中枪正在抢救…”
江苒心头一紧,脑海中思绪纷飞,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
“在哪个医院?现在什么情况!需要我做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把罗招娣给问傻了,毕竟陈朗通知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逼了,只知道冲来厉霖舟家带江苒去医院,其他什么情况都还不清楚。
江苒一看罗招娣呆滞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她不再多问,直接迈步向前。
“罗姐,我们先去医院吧。”
罗招娣这才如梦初醒,带着江苒飞奔到大院门口,坐上了前来接人的军车。
充当司机的年轻人显然也是厉霖舟的队员之一,一看到江苒他瞬间眼眶就红了,高高壮壮的男生跟个小孩子似的哽咽出声。
“嫂子,是我们对不起厉队,要不是我们拖后腿,厉队也不会为了我们受这么重的伤…”
江苒听得眉头微皱,半晌之后才开口。
“我给他的衣服有穿吗?”
年轻人神魂一震,回忆起自家队长那件缝缝补补有些磕碜却每每洗得湿答答的也要穿在身上的衣服,下意识道。
“穿…穿了。”
江苒轻轻松了口气。
“那就好。”
眼泪被生生逼回去的年轻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吗?队长都躺手术室了,嫂子还在关心队长穿的什么?
懵逼归懵逼,心急还是大过了一切,开车的年轻人一路油门踩得飞起,十五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缩短到了八分钟,下车时罗招娣直接就抱着一旁的大树开始狂吐。
江苒脸色也有些发白,但是现在分秒必争,她强忍住大脑中的眩晕感,跟着前方的年轻人快步进入医院。
还在二楼时,便听到楼上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夹杂着陈朗的激动怒吼。
“签字啊!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厉霖舟他拖不起!”
江苒听得眉心一紧,紧接着是张秋艳的大嗓门响起。
“我才不签,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万一他手术台上下不来了,那不是后事都来不及交代。”
一句话,虎狼之心昭然若揭,陈朗心中急得起火,一字一句,嗓音沙哑。
“厉霖舟要是因为耽误了手术时间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而面对这种口头要挟,张秋艳可以说是根本不带一点慌张,老神在在的站着,一点都不像病人家属。
旁边站着的四五个便装年轻人早已忍不住了,红着眼眶就要上前却是被理智犹存的陈朗死死拦住。
江苒踏上走廊时看到的便是这无比混乱的一幕。
江苒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旁边的张秋艳都不带看一眼,直接快步上前从陈朗手中接过了同意书。
“笔给我,我签。”
刚才还老神在在的张秋艳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伸手就要抢。
陈朗长臂一松,刚才被拦住的几个年轻人瞬间上前,直接将张秋艳死死扣在了原地,无法上前半步。
张秋艳挣扎不动,只得在原地愤怒叫喊。
“你这个贱人,你才嫁过来几天,你有什么资格签字?厉霖舟要是死在手术台上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这种危机时刻,江苒懒得跟着泼妇争,她接过陈朗递过来的笔,唰唰两下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将同意书递回给陈朗。
“陈哥,拜托了。”
陈朗接过同意书,深深的看了江苒一眼,然后狠狠点头。
“弟妹,厉小子一定能平安出来的。”
江苒闻言也跟着点了点头,陈朗这才带着手术同意书去和医生交涉。
走廊上恢复了平静,众人齐齐无声,只有张秋艳一人的怒吼声不断响起。
江苒直接懒得理这泼妇,在手术室门口随便找了张椅子坐着发呆。
看着手术室外鲜红的手术中几个字,思绪不禁回到了多年前母亲还在的时候。
那时候母亲曾告诉她,在她的曾经的世界里虽然并不和平,但却有无数人为了和平而努力,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小小的江苒当时并不是很明白,只眨着眼天真的看母亲。
“可是生命不是最重要的吗,为什么有人能为了别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啊?”
母亲当时笑着的回答,江苒的记得很清楚。
“傻孩子,生命固然重要,但是也有很多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需要我们拼了命的去维护。”
江苒其实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但现在江苒站在这里,看着每个为厉霖舟揪心的人。
好像隐隐有这么一点懂了,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好似真的有条看不见的纽带,把所有人都接在了一起。
有不好的人存在,但更多的是目标相同的人在对这个世界缝缝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