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过猝不及防,只是瞬间的功夫,薄异就失去了平衡,直直地从原本就不粗的树枝上坠了下去。
“哇靠!”
落在后面的孙大孙二眼睁睁地看着薄异从旁边坠落,不由得抬头对着黄小路竖起了大拇指,“原来大哥之前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啊!大哥果然聪明啊!”
“对啊对啊!大哥威武!”
黄小路洋洋得意地爬上了之前薄异躲藏的那根树枝,对着还扒着树干的两人摇头晃脑道,“学着点……这就叫,人……那个人不什么来着……哦,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学会了吗?”
“学会了!”
“大哥教导的是!”孙大孙二疯狂拍马屁。
黄小路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你们两个,赶紧找根树枝上来!等那个薄异把那个Npc引走,我们就抓紧时间回去!”
“好!”
“都听大哥的!”
和自己的小弟交代完,黄小路这才伸出头往下看去。那个叫薄异的小白脸身手很不错,明明被他推下去的时候,对方还惊讶了一瞬;但现在,对方已经在空中翻转了身体,调整好了落地的姿势,看起来十分从容。
也看得黄小路十分牙痒痒。
早知道这个小白脸身手这么好……他哪里还会做什么上门打劫线索的事?!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走眼……毕竟他行走副本,靠着这一手察言观色的功夫;可谁能想到,以往在副本里无往不利的小手段,竟然在薄异这里翻了大车!
所以……黄小路的眼里闪烁着阴狠的光芒:时间不能倒流,世上也没有后悔药,既然现在仇已经结下了……与其心惊胆战地猜测对方会不会报复,什么时候报复,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解决掉对方!
而他的计划,显然也进行得十分顺利。虽然那个薄异反应很快就调整好了姿势,但他在落地的瞬间,一条白色的水袖就仿佛等待已久地、直直地朝着他的脖子卷了过去。
“咚——”
白色的身影被白色的水袖狠狠丢了出去,直接砸进了后院的院子里。
“就是现在,跑!”
在看到那唱戏女人开始朝着薄异快速爬去的时候,黄小路当机立断地往树下跳。
“哎哟!”他“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如果不是Npc已经被薄异引走,光是这个动静就逃不过Npc的追捕。摔得浑身都痛的黄小路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在心里骂骂咧咧:见鬼,他明明是照着薄异之前“跳”树的动作做的,怎么换成他就这么狼狈?!
“大哥,你没事吧?”
孙大孙二被突然往下跳的黄小路吓了老大一跳,手脚并用地从树上爬了下来,围着黄小路关心问候。
黄小路忍着痛,“这些没用的屁话等回到房间再放!先离开这里!”
“大哥说的是!”
三人逃命一般地冲回了房间。
“砰”,落在最后的孙二飞快地关上了房门,靠着房门缓缓滑到了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安……安全了……”
孙大则第一时间冲到了桌子旁,甚至还不起拿一个杯子,抱着桌子上的那茶壶就吨吨吨地往嘴里倒水。“咕噜咕噜”的喝水声在房间里回荡,让原本没有那么渴的两人也产生了喝水的欲望。
“孙大,你喝完了没?我也要喝。”黄小路从床上坐了起来。
孙大赶紧停下了倒水的动作,用手背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将茶壶递了过去,“大哥,给。”
黄小路十分满意地伸出手,只是在接过茶壶后,他的脸色猛地一变。他晃了晃手里轻飘飘的茶壶,微弱的水声从茶壶里传来;他又不死心地打开盖子看了一眼,“就这么点了?!”
“这还喝个屁啊!”
孙大手忙脚乱地接住被黄小路砸过来的茶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大哥……”
“我太渴了,就喝得急了一点……”见黄小路还是一脸不爽的表情,他赶紧补充道,“那不然,我去外面给大哥再弄一壶来……”
“算了算了。”黄小路摆摆手。才刚从外面逃命回来,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再出去一趟,“我也没有那么渴,等明天早上再说吧……”
“哦。”孙大憨憨地笑了笑,“谢谢大哥……”
“行了,赶紧睡觉吧……”
……
而施害者们在其乐融融的时候,受害者薄先生情况却不是十分美妙。
他脖子上还缠绕着那根将他丢进了后院院子里的水袖,那根水袖明明看起来十分柔软,但是等薄异上手试图扯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白色的布料是多么柔韧。更要命的是,那个穿着戏服的女人明明身材看着十分瘦弱,力气却十分巨大——每当他把布料从脖子上扯开一点的时候,就会立刻被水袖的主人再次报复性地抽紧,好像完全挣脱不得。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重要的是——
现在在薄异面前的,足足还有另外十七个女人。
在他被丢进院子后,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院子里三面房间的房门都齐刷刷地打开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女人就这么慢慢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们身上穿着不同款式的衣服,留着发型不同、但同样凌乱的头发,穿着跟尖细细的高跟鞋。但无一例外,她们都和穿着戏服的女人一样,身材瘦削,腹部高高隆起,整个人十分不协调。
“哒……”
“哒……”
细细的高跟一下一下落在青石板上,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摇摇摆摆的人影在地面上被拉长扭曲,晃晃悠悠地呈包围状,缓缓朝着薄异的方向围了过来。
薄异面对着她们,谨慎小心地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背后,后院大门的方向开始后退。
“哒……”
“哒……”
又一种不太一样的脚步声,忽然从他的背后传来。
薄异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缓缓扭过了头。
他的背后,整个院子唯一的出口——后院的大门,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正站在那里。
严严实实地把他唯一的退路堵了起来——
他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