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宁冉默默缩回了伸向许婧琪被子的手。
还是不要在刚开局的时候就挑战Npc的权威了……
薄异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毕竟被子下的是一个小女孩,虽然对方只有八九岁,虽然他对被子下面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也同样很好奇,但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去掀小女孩的被子还是有点……不太合适。
当然,更重要的是——薄异用余光扫了一眼仿佛橡皮糖一般黏在他身边的某人——他有预感,如果他真的动手了,这家伙肯定会“借题发挥”,并大闹一番;毕竟,平时没“题”的时候,这家伙都能自己给自己搭个戏台子,这要是真动了手……
薄异面不改色地压下了自己心底探究真相的欲望。反正现在副本才刚开始,后面可以慢慢想办法……
于是,他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被子,弯下腰亲切地问道,“许婧琪同学,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呀?”
只是凑近了一点,他就闻到了从小女孩身上,或者说,是从被子里传出来的,一股子潮湿的腥味。
许婧琪睁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妈妈说……”
“我是从上一次考试的时候开始生病的。”
上一次考试……薄异默默记下了这个时间点,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那你跟老师讲讲,现在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许婧琪的眼睛迷茫了一瞬,缓缓摇了摇头,只是她摇头的动作才做了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重新点了点头,“有的。”
“我身上很难受。”
“具体是身上哪里呢?”薄异十分耐心。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对小学生来说太过复杂,许婧琪就像是听不懂一般,只是愣愣地重复着上一句话,“我身上很难受。”
“我生病了,我身上很难受。”
“啧……”薄异轻轻啧了一声,小女孩这样子……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他从床边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翻翻找找。
姜妙意凑了过来,“薄异,你找啥呢?”不过这一次,为了不被某只占有欲超强的“雏鸟”再次挤开,她十分机智地和薄异保持了中间能塞下一人的距离。
“需不需要帮忙啊?”她热情地推销着自己,“人多力量大嘛……”
薄异头也不抬,“我找病历。”
姜妙意恍然大悟,“啊对对对!病历病历!”
小女孩年纪小,说不清楚自己身上具体难受的地方在哪还是挺正常的;刚才琪琪妈也说了,他们是去医院看过病的。虽然对方当时主要是跟他们抱怨医生什么都没检查出来,但一般来说,这种有孩子的家庭,都会把小孩历年的病历、检查单……等记录着身体健康情况的资料收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那时候的检查单检验单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就是最直观的线索!
尤其是……姜妙意偷偷摸摸地瞄了一眼面前的背影:薄异被称为“研究员”,搞不好对方还真能从那些检查单里分析出什么呢?
“这个思路很有趣。”宁冉听了,也肯定地点了点头。
就是站在她身后、因为块头太大没能进入房间里的熊千山在听到宁冉的话后,突然冷哼了一声,“就算找到了检查报告又有什么用?”
他用粗粗的手指指着床上的小女孩,“那女娃一看就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生病,不然我们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毕竟他们的任务是“调查许婧琪同学在病假结束后,并没有回学校上课的原因”,如果真的只是生病的话,他们在看到躺在床上“生病”的许婧琪的那一刻,任务就该完成了。
不过想也知道,哪怕是新手副本,也不会这么简单。
“什么‘研究员’,看来本事也就这样而已……”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挨了一肘子,宁冉冷着脸瞪他,“你如果不想帮忙的话,可以去外面的客厅找线索。”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大块头,还挡光。
熊千山嘴里嘀嘀咕咕、心里骂骂咧咧地从房间门口离开了。别的不说,许婧琪房间里还真的亮堂了不少。
除了两个新人还是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动手、某只雏鸟巴巴地贴着薄异不添乱已经是帮忙外,薄异、姜妙意、宁冉三人开始在屋子里翻找。
“哎,都没有啊……”姜妙意翻着手里的那一叠纸,“这里就只有试卷、成绩单、试卷、成绩单……”她刚才特意找了找,小女孩的屋子里竟然真的一点娱乐内容都没有,别说漫画小说游戏机了,连张报纸都没有。
“你们说,这种东西会不会是放在许婧琪父母的房间里啊?”
“估计是了。”宁冉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她也什么都没有找到,“不过,也可能在外面的客厅里。”
姜妙意转头,正想问问薄异的意见,就见对方拿着一张纸正看得认真,顿时惊喜道,“找到了?!”
薄异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在看什么?”
“成绩单。”
“哦,成绩单啊……”姜妙意顿时失去了兴趣,“既然这里没东西了,那我先去外面找找看……”
宁冉也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吧……”
只留下薄异一人(弥天不算)还在那张巨大的书桌前研究翻看着成绩单。
剩下的两个新人,女大学生绪可欣看了看薄异,又看了看前往客厅的两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同为女性的两人,转身跟了上去;而另一位精神小伙马小晨,原本也是打算跟着直接离开的,但是不知道是筒子楼熟悉的环境让他放松了警惕,还是从黑雾中重新回来的“小天”让他觉得这个所谓的《迷雾》游戏其实也不怎么样,于是在经过小女孩床铺的时候,在左看右看发现无人在意他之后,他十分猥琐地掀起了小女孩的被角,探头往里面看去。
只是,他还没从黑乎乎的被子底下看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只觉得拎着被角的手上忽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如针扎一般的剧烈刺痛让马小晨瞬间爆发出尖锐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他抱着自己的手,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