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耳朵嗡的一声,还以为听错了,但舒澜的表情像个陷入幸福的小女人。
婚前体检,是啊,她和薄宴沉本就打算订婚,订婚后如同正常夫妻,也是应该。
“苏秘书是来看病还是看人?我刚刚好像见到博远的助理,”舒澜目光落在她脸上。
苏眠表情始终淡淡,“有个朋友病了来看看。”
“那不好耽误你,对了,年会的事宴沉已经帮我解决了,就不麻烦苏秘书了,”她眉毛轻挑,神情愉悦,看样子好事将近。
苏眠心里钝钝的感觉,“算不上麻烦,舒小姐再见。”
她懊悔的肠子都青了,人家都要订婚结婚,她还为了偿还人情陪睡。
苏眠抚着肚子,“宝宝,咱们收拾收拾也该走了。”
坐电梯上楼,刚到病房门口,听到助理唐平呜呜的哭声,“周总,周总呀,你不能有事,你这么好的人一定得长命百岁。”
周景毅被他哭得脑子疼,刚想睁开眼训斥。
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还没醒吗?”
苏眠把果篮放在一边,洗了手走过去,看到周景毅英挺的脸一片苍白,脆弱中带着点可怜。
唐平抹了把泪,哈巴狗看到肉骨头似的眼神投过去,“苏小姐,你可算来了。”
苏眠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你的鼻涕吧,都流到你老板身上了。”
周景毅幽幽地睁开眼,看了眼唐平。
“你醒了?看来唐助理哭一哭还是有用的,”苏眠知道,真的胃出血周夫人早就来了,哪里还有她站着的地儿。
唐平赶紧躺平,假哭也哭了,他该滚了。
“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拿了点水果,不过你现在应该不能吃,可以分给唐助理。”
她转身要走,周景毅狼狈地爬起来,扯着她袖口。
“我忽然很想吃米粥,那种熬得软烂香甜的,就是我们经常吃的那家,能不能,麻烦你买给我。”
苏眠不傻,回头看他,“然后呢,说你胃疼手疼拿不住勺子,请我喂你,或者不小心打翻了碗,让我帮你擦?周总,你以前就用过这些套路追我,现在还要再用一遍吗?”
周景毅苍白的脸染上一丝红,低头,哑声道,“对不起,我不想麻烦你的。”
“让唐助理去买吧,你现在就好好休息,你没回国的时候博远也有人管。”
周景毅内心疯狂嘶喊,他要用博远跟天盛斗,赢了才有机会得到心爱的人。
苏眠没待太久,离开时,情绪莫名低落,但她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又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谁说他不被期待。
现在,她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母亲和外婆病情都很稳定,年前,秦婉云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临时出院去江城,跟老母亲一起过年。
除夕这天,江城和申城都下了雪。
秦婉云堆了个小雪人,拍照发给女儿。
苏眠放假在家,准备给她们个惊喜,买了下午的票,晚上八点能到。
一家人嘛,就要团团圆圆。
“眠眠,雪人好看吗?你现在两个月了,拍彩超了吗?”
秦婉云说完,边上的老太太一瞪眼,“你们在说什么啊,谁有宝宝了?你吗?”
老太太拿手摸秦婉云肚子。
视频这边的苏眠笑得肚子疼,从包里翻出那张彩超单子,在镜头前摊开,“可以看到孕囊和胚芽,还有胎心,医生说很健康。”
她是昨天去做的检查,医生夸宝宝胎心搏动良好。
“现在还不能说,等长结实了再告诉您,”秦婉云带着老母亲去窗边看雪,外面皑皑茫茫,银装点缀着天地,郁结的气都疏散了。
苏眠收拾东西,门被敲响。
她从猫眼看到薄家的老管家。
打开门,老管家送上年礼,“苏小姐,这是老太太给你准备的,还有个红包,请你务必收下,不然我就得在雪地挨冻了。”
苏眠捏着红包,七八厘米厚。
她实在不好意思,“薄总已经发了年终奖和年礼,真的不用。”
年会的时候,她还抽中了一辆新款女士奔驰,不过转手就卖出去了。
到手二十八万。
老管家笑容可掬,“您不要的话,我没法交差,您是老太太的救命恩人,这点小礼哪有拒绝的道理。”
苏眠只能收下,但得回礼,“您等等,我买些东西,去看一下老夫人。”
她把现金锁在柜子里,挎着包和管家一起出门。
薄老太太什么都不缺,这个年纪应该容易失眠,就买了助眠的药枕和**好的礼品。
到了老宅,不出意外地看到舒澜和薄老太太坐在一起。
薄宴沉给老太太削苹果。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简单的动作却做出一股禁欲味。
“小苏来了啊,快过来坐坐,”老太太招呼她。
苏眠觉得尴尬,将礼物放下,“不了,我是来探望一下您,也算是回礼,感谢您对我的关心。”
老太太问,“过年这儿就你一个啊,要不你留下来一起吃饭。”
舒澜如主家人邀请,“是啊,人多热闹。”
“不了,我不是一个人。”
老太太瞥了眼孙子,呵,那苹果皮都掉在他拖鞋上,还继续削呢。
“那是跟你男朋友?我瞧着周家小子不错,又有干劲儿还长得俊,比你老板有冲劲儿,新品都抢先上市,销量上千万了。”
薄宴沉拧眉,“回头让人给您再预约医生检查一下记忆力。”
老太太不管他,前男友转正早晚的事,反正没你什么事,别勾搭小苏了。
苏眠跟老太太辞别,刚出门,接到个电话。
“回去等我,凌晨前我会过去,”薄宴沉声音低哑。
她直接拒绝,“我去江城跟我妈妈外婆过年,马上就走,你也要陪家人,少一年也没什么。”
以往三年,他除夕凌晨前会去公寓,或者把她接过去。
缠绵到新年。
身体在极致里互相拥抱,道一声新年快乐。
“苏眠,这段时间,你在躲着我。”他声音更低,带着危险。
苏眠大步往前,没打伞,雪花落在身上,一下就白了头。
“真没有,工作还有兼职,已经够我忙的了,恨不得一天多出十几个小时。”
“你缺钱,我给你。”
苏眠苦笑,“能给我一辈子吗?薄总,人要往前看,你有自己的未来,我也有我的生活。”
薄宴沉呼吸一沉,像是起身,直接拉开门出来,他走得快,追到苏眠拽着她的手臂。
“你想干什么?现在要跟我划清界限了?”漆黑的眸子如暗夜,燃烧着怒火,连掌心都灼热滚烫。
苏眠疲于纠缠,“大白天的,薄总注意一下分寸,别墅这儿有摄像头。”
薄宴沉冷眼看她,她眼底那点哀求让他心软,忍了忍,往后退一步,走到角落避开摄像头。
苏眠硬着头皮跟上去,在监控死角,被他掐着腰亲。
男人力气大,钳制她,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老宅里,薄老太太看着从摄像头消失的两人,拐杖砸得震天响,“兔崽子,霸王硬上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