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安思雨,有人啐了一口:“我以前还以为好竹出赖笋,谁知道,她竟然不是安家人。”
“我瞧着她跟那两个姓尤的,都不像什么好人。”
“幸好她们走了,以后安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尤安安看着二伯娘他们喜悦的样子,表情复杂。
她得想想,用什么借口能让二哥打消去船厂的念头。
大家都这么激动,怎么可能会听她的。
王福扔了纸条,气得撵了一脚,刚拿出烟准备点上,被他妈兜头扇了一巴掌。
“你个废物,跟你说的清清楚楚,你干什么吃的,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王福两边脸都肿起来,正好对称,脸上火辣辣的,抽根烟都疼的直咧嘴。
他下意识想还手,一看是他妈,只能把气咽下去:“你不是跟人说好了,万一是那人坑你,那里面应该只有一张带字的,为啥有两张?是不是那人诓你。”
王媳妇道:“你放屁!老娘给了他二十块呢,他敢?!老娘骂他祖宗十八代。”
王福揉着脸哼哼:“谁知道咋回事。”
他老娘那张嘴他怕的很,不敢接腔,他想起来自己出门的时候,点了根旱烟,该不会是那个时候,拿那张纸条卷烟丝了吧。
他小学没毕业,字认的不全。
卷烟丝那张纸上好像也有俩字,没瞧见是啥。
王福越想越害怕,不敢深想,悔的肠子都青了,只能任由她妈戳着脑门骂。
“你个废物,不争气的,被个女人打成这样,你丢人不丢人!”
王福梗着脖子嘴硬:“等老子娶了她,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放你娘的屁!”王媳妇破口大骂,“工作留不住,一个女人你也搞不定,你还能干啥。”
她拎起王福的衣领:“走,跟我去找村长,那姓安的把你打成这样,他还想去厂里上班,他想的美!”
……
安家。
安慧去地里叫安大伯二伯和安承志他们,二伯娘开始生火做饭。
安定国正在找户口本,他下午要去公社交资料。
二伯娘催促他:“找找你妈把户口本放哪儿了,尽量赶上午去,早点定下早安心。”
安定国搬来椅子,去开柜子顶上的红箱子。
尤安安看他腿脚不便:“我来吧。”
“不用,你够不着。”
尤安安给他扶着椅子,见他脚踝上的绷带渗出血丝,吓了一跳:“哥,刚才跟王福打起来的时候,是不是伤到脚了,都流血了。”
“小事。”
“怎么是小事呢,你下来,我给你看看腿。”
安定国没找到户口本,上午去不成公社,于是任由尤安安扶着他坐到椅子上,脱下鞋袜,挽起裤腿,露出小腿上的绷带。
尤安安解开绷带,只见脚踝肿起来两公分。
小腿处有一道两寸长的外伤。
伤口崩开了,血染到绷带上。
她摸了摸,骨头断裂,而且在关节处,已经矫正过,但再次移位,而且长歪了,要想治疗需要手术重新折断再长。
“你这腿是怎么伤的?”
安定国轻描淡写:“摔的。”
“安思雨跟那个姓江的好上之后没多久,你二哥那段时间老上山采药,摔的。”安承志从外面进来,他一点都不给安定国留面子:“你当时是不是已经知道安思雨怀了,这么卖命的采药,想赚钱给她打胎?”
安定国摇头:“没想那么长远,我觉得江知青要回城上学,怕他们去城里缺钱,日子过不下去。”
他根本没想到安思雨会怀上孩子,更没想到安思雨会骗了彩礼去找江知青,在城里闹了一场,还害的江知青丧命。
尤安安从商城买了活血化瘀和消炎的外伤药,重新为安定国包扎。
先把溃烂的外伤治好,至于骨头,得去医院手术。
她道:“二哥,咱们得去找大夫正骨,已经长偏了,必须要尽快矫正,拖的越晚越麻烦。”
“而且最近最好卧床不要动,需要静养。”
安定国也知道长歪了,但正骨看病要花钱。就一直没有理会。
而且他伤的是踝关节,他以为他这辈子都只能这么瘸着。
“还能治好?”他了解过,有把骨头打断,用钢钉固定,让它重新再长的手术。
但他伤的是关节处,没听说关节也能换的。
他刚摔下来的时候,去医院问诊,医院就给他这条腿判了死刑。
经历过最初的痛苦和不可置信之后,他早就认命了。
对这条腿根本就没抱希望。
尤安安斩钉截铁:“能。”
确实伤到部分关节,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暂时还治不了。
但她商城里能买到置换的人工关节,只要替换上,安定国这么年轻,很快就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安定国觉得她在瞎说。
他不是完全不懂医,置换关节,哪儿那么容易。
而且家里这么忙,他哪儿有时间静养呢。
以前忙着地里的活,现在有工作了,很快要去上班。
安定国安抚的拍了拍尤安安的手背:“不妨事,你放宽心,别在这上面费心。”
安承志不这么觉得,他问尤安安:“要是做手术,得花多少钱?”
他一大早就和他爸和二叔下地干活,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安慧去报喜,他才知道安定国被选中去船舶厂上班。
他也是刚刚知道,安思雨来过。
这都不要紧,他比较关心家里有没有能力让二弟做手术。
他卖几次血能保住二弟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