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儿所?……你可真敢想!那都是工矿企业才有的玩意儿,不是双职工都不会把孩子放进去!咱这一穷二白的山沟沟想都别想!要是有那钱孩子们早上学了!”
黄洋一听吴长庚说托儿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城里托儿所里的老师可都是正式工!
“哈哈,这倒是!要是把孩子们全部送到学校背娃的也就无计可施了!一放学路上成群结队的,量那些背娃的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上次抓住那个背娃的从街道回来吴长庚就考虑过托儿所的事儿,石门沟现在有二十六个八岁以下的儿童,若是雇上两个明白人专门照看这些孩子每年两千块最多了。这点钱自己承担下来自然是没问题的。
需要考虑的是这个明白人可不好找,这些孩子可正是上蹿下跳调皮捣蛋的时候,一个不好要把谁磕着碰着可就不好了!
关键是家长领不领情还是另外一回事儿,自己好心把孩子们归拢起来,家长再来个一哭二闹胡搅蛮缠那可就是花钱买罪受了!
另外就是地方,即将入冬,二十几个孩子没有足够大的地方可不行!
在这个年代想干个事情还真不容易!缺物资、缺人才、缺地方,主要是人们的观念还没提上来,处处受阻呀!
不过说起明白人吴长庚还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村里的六爷吴新庆。
六爷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还算硬朗,平时上坡放牛还能跟着牛翻几座山。年轻的时候在镇上做过私塾先生,后来搞雕版印刷,整个古衙县许多名门望族的家谱都是出自六爷之手!是远近闻名的文化人!
不过经过那个动荡的年代之后就收起了所有的营生,在大集体里干活挣工分艰难度日。如今成了乡下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放放牛看看孙子倒也过的悠闲。
若是能让六爷出山把那一手的雕版印刷技术重新拾起来教给孩子们绝对是很有意义的!虽然现在不提倡重修族谱,但让孩子们把那些当成认字的积木玩,一边学认字一边学印刷,达到启蒙教育是肯定没问题!
“那你还犹豫啥?这么有意义的事情必须要做呀!别说一年两千块了,就是三千块也值!小梅家孩子、你两个侄女家孩子,将来还有咱们自己家孩子,光为咱自家这些孩子花这个钱也千值万值!”
晚上给花喜鹊一说自己的想法花喜鹊一下子就同意了,对吴长庚口中说的雕版印刷更是充满兴趣!
“这么说你是支持了?”吴长庚很是诧异道。知青的见识广泛没错,但是能考虑这么长远还真是出乎意料!
毕竟那是两千块钱,都可以盖一座砖瓦院子了!
“当然支持!必须支持!咱这辈子上不了大学将来可要让孩子成为大学生!又是雕版印刷又是认字的,这么好的素材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好!那咱就把这个托儿所干起来!明天就去给崔名贵说把你们那个知青院子腾出来,地方应该够用。”
“我看可以!我也跟你去见见六爷的雕版印刷!之前只是在历史书中知道有这项技术,这回见识见识真家伙是啥样子的!”
“哈哈,好!说实话我也没见过!”
有了媳妇的支持吴长庚很是高兴,虽然是花钱,但这个钱花得高兴!
次日两口子找到崔名贵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崔队长自然是一口答应了!只不过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田寡妇,上次田寡妇被送回来可都还在知青院关着呢!这两个多月过去都不知道里面被她弄成啥样子了!
“啥?你们把田寡妇关起来了?这合适吗?”
“她疯疯癫癫的样子不关起来咋办?还有一身脏病,要是传染给别人可就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了!当时你在山里打黄麂子,开大会的时候全庄人可是全都同意了的!”
“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这么关着也不是办法!田寡妇才二十多岁,关到啥时候是个头呀?谁家一忙起来忘记送饭了把她再活生生饿死了那可就麻烦了!”
“那你说咋办?”
“上次报案的时候我带她去卫生院看过,那脏病应该能治好。你看庄上那八个人谁愿意花钱给她看病?治好的话就让他们凑活成一家人过吧!反正都找不到媳妇,要是能生个一子半女的也能留个后不是?”
“啊?这怕不行吧?谁愿意娶一个疯子?以田寡妇那尿性能好好过日子吗?”
“要不咱先带她去卫生院问问?脏病要是治不好肯定没希望,治好了可就说不定了!”
“那行吧!要不咱现在过去看看?”
“行,走吧!”
田寡妇落到这步田地已经够惨得了,要是能重新组建家庭也算有个归宿!
当三个人来到知青院子的时候老远就看见院子门被卸了下来吊在另一个大门上!三人一惊,要是让田寡妇跑出来可就麻烦大了!
还不等三人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柔和的说话声!
“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为啥要作贱自己?老根死了一个人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惹得这一身脏病,现在谁管你?有再多钱能咋?”
“这不是快好了吗?要不然也不知道你这么好!……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我都五十多了还有啥资格嫌弃?赶快好起来吧,趁我还能弄动咱们找大队出个证明早点生个娃!做梦都想有个孩子,至少死的时候也能有个摔盆的人!”
“生!我还能生!之前一直怕怀上孩子每次事后都洗出来,月事都正常肯定能生!”
“这就好!谁让咱们都是苦命人……”
说话这人是崔老憨,五十多岁的老光棍,是伐木队的其中一员,没想到人家俩人早已经混到一起了!
而且听声音田寡妇恢复了不止一点半点,除了虚弱一点外还真听不出一点疯疯癫癫的意思!
这当然是好事儿!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吗?两个人在一起总比各自单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