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关于顾家老大老二的案件出了结果,两人稳稳踩上缝纫机,手下人员全部溃散。
单凭他们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根本不足以主持大局,加上怀着怒意的范柔强势出击,没多久功夫就树倒猢狲散。
范柔一跃成为顾氏集团的二号人物,只不过心情很差,连夜失眠,梦里都是父亲的身影。
她这一生奉献给了事业,父母是没陪到的,女儿是不想认她的,甚至父亲被人陷害都是因为自己,身体难以抗下这么大压力,情绪日渐低迷。
暑假,顾云汐暂时褪去身上工作,回到了京都看望母亲。
此时躺在床上的范柔瘦弱不堪,如雨中浮萍,摇摇欲坠。
看到女儿回来看自己,范柔显得很是激动,嘴唇微微颤抖,“云汐,你...”
顾云汐眼神复杂的看着年前还神采奕奕的母亲,现在已经是憔悴无光。
她缓缓坐到范柔身边,低声道:“你这些年做这么多值得吗?”
范柔沉默,她这段时间也在反思这些年的付出是否是值得的,说实话还是有很多懊悔在里面的。
她是一个很霸道的女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做事果断也独断,认定一件事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不达目的绝不还。
但也因此忽略了家人的感受,总觉得只要能成功,能走的更高更远,家人就会理解她。
事实上,她错了,错的离谱。
就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谈何理解呢。
女儿也是,甚至都不愿意和自己接触,又谈何理解。
想到这里,已经泪眼婆娑,懊悔的情绪充满内心。
“云汐,妈妈知道错了...”
顾云汐不说话,只是不知道被什么迷了眼,视线愈发朦胧。
范柔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妈一定会改,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不管你要做什么还是喜欢什么人,妈都支持你,请你给妈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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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
陈尘见到程敏。
“程姨,多日不见,更加妩媚动人了。”
他这也是混熟了,虽然之前人不在魔都,但两人经常在手机上讨论关于市场和设计的问题,偶尔也会聊聊闲话,说不定还会开开小车。
某人发现程敏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懂得不比千岛美子那个老司机少。
程敏白了他一眼,她对陈尘也有了新的认知,他恐怖的商业能力下还藏着一个小流氓的灵魂,说话混不吝的,但又不惹人讨厌,甚至引得她很想和其聊天。
“就你嘴甜,天天给程姨画大饼吃,加班那么久,你是一点都不说替程姨和上面要点加班费。”
陈尘不客气的接过她手中用过的茶杯,一饮而尽,“程姨,谈钱多伤感情,东尘集团在整个魔都的产业都归你管,还怕没有油水捞?”
程敏抢过自己的茶杯,重新倒满茶水抿了一口,“你小子今天过来是找茬来的吧?程姨可没有背着上面捞过油水,这口黑锅有点重。”
陈尘脸上满不在意,缓缓贴近她,两人的鼻尖都要撞到一起,彼此的鼻音十分清晰,“程姨,太守规矩可不好办。”
她皱了皱眉头,“陈大公子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伸了个懒腰,挑起程敏的下巴,“被另外三家打压了那么久,忍得了?”
程敏眼瞳微缩,猜到了他的意思,心里有股莫名的兴奋,“要动手?”
那些人里面可是有着她的仇人,要是能打到他们,她是很乐意去做的。
而且她加入东尘集团的一个很大动力就是为了报仇。
陈尘微微摇头,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摆动,“你在网上重拳出击,在线下怎么唯唯诺诺,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程大老司机。”
“我刚刚不是说了嘛,魔都的全部产业都归你管,所有的资源和人脉任你调动,如今的魔都产业链加起来难道还赢不了那三家?”
程敏微微沉思,仔细算了一笔账,“能赢是能赢,但也会付出一定代价,我不确定上面愿不愿意承担。”
陈尘再次摇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另外三家所谓服装巨头一直都在挤压我们的东部市场,甚至勾结西方企业一起对付我们,无异于在我们脸上拉屎拉尿,干嘛还要忍着他们,退一步不会海阔天空,相反,他们会更加得寸进尺。”
“外资进入魔都市场越来越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的道理他们也懂,那三家带领的势力一定会和外资勾结,等到他们做大,受伤的就会是我们,这样一笔账你会算不明白?”
程敏沉默,她当然明白,但是她身份很敏感,要是重拳出手,一定会让一些人觉得自己是在报私仇。
“程姨,我知道你在忌惮什么,没什么好担心的,东尘集团高层都是熟人,而且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不会说你什么,至于本地的这些高层,他们要是看不懂这点局面,留着他们干什么,一起踢掉。”
程敏玩笑道:“魔都的高层可都是总部派来的,他们都是萧总的人。”
“萧若染要是看不懂,我照打不误!”某人仗着染姨不在身边,那是相当大言不惭。
听闻此言的程敏愣了愣,随即发出笑意,这小子真是性格乖张,说话做事不按常理。
“那程姨以后可就是你的人了,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还望多多担待。”
他眨了眨眸子,似笑非笑的在她身上游览一番。
程敏嘴角勾起笑意,没有感到丝毫不适,缓缓走近他,眼含秋水,“今晚留下吗?”
瞅了一眼她按在自己肩头的小手,陈尘玩笑道:“你求求我,我就留下。”
程敏翻了翻白眼,收回自己的小手,眼中也再无秋水,回到椅子上坐下,“陈公子还是回深城吧,小女子伺候不起。”
“哎哎哎,小程,你这就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我大老远跑过来多少邀请我吃顿饭吧。”
小程?她表情一顿。
这个称呼还不错,起码能让自己感觉年轻了一回,反正她是不想和面前之人论个长辈和晚辈,太没意思。
“下次下次,下次再请你吃。”
陈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