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从小就是个冷淡孤僻的人,不爱跟人说话,也不愿意跟别人打交道。
小时候其他人都不愿意和他玩,只有应天笑每天孜孜不倦的在楼下喊他一起打球,应天笑永远都是笑着的,从来不在意他那些冷淡拒绝的话。
等大了一些,秦昱变得优秀出彩,被老师夸奖的同时,也受到了同龄人有意无意的排挤。
秦昱被人堵了,和四五个人打了起来,应天笑义无反顾的来帮他。
那时候的应天笑性格开朗,人缘也好,他本可以去交更多的朋友,但是他从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每天都跟在秦昱身后嘻嘻哈哈。
应天笑近乎强硬的闯入他的世界,成为他孤独的少年时代唯一的朋友。
秦昱知道应天笑是个善良又心软的人,从小到大,他的性格一直没有变。
这种性格在末世里很吃亏,但是没关系。
末世前是应天笑一直护着他,末世后,他来护着应天笑。
可是到头来,他却没能护住。
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冷,眼看秦昱的周身不断溢出黑气,严承渊赶紧晃了下他的肩膀:“喂,秦昱?你没事吧?”
秦昱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压下那些暴躁阴戾的情绪,侧头看向应天笑手中紧紧握着的枪。
严承渊也注意到应天笑手中的枪,突然发现不对:“那不是我给他的枪,那是李德凯的……!”
满地的弹壳加上应天笑身上全是枪伤,根本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
秦昱的手攥的死紧,眼底泛涌起强烈的戾气。
李德凯那个混蛋……杀了他唯一的朋友。
然而做了这一切的李德凯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而这时,严承渊蓦的看向四周:“颜宁呢?颜宁去哪了?”
怎么只有应天笑和李德凯?颜宁的影子都没看见?
严承渊的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颜宁不会是被那个妖怪吃了吧?
不,不可能。
他不相信颜宁那么强的人会轻易死掉,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秦昱站起身,想起那只妖离开安全区前看他的最后一眼。
他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我要离开安全区一趟。”
严承渊一怔:“什么?”
秦昱垂眸,掩去眼底纷杂的情绪:“我去找颜宁。”
找颜宁?
去哪儿找?怎么找?
严承渊皱起眉:“你先别激动,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明了,说不定颜宁还在安全区里呢。”
“她走了。”秦昱低声说道。
严承渊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是看着秦昱此刻的表情,他竟然问不出口。
朋友死了,喜欢的人也消失了,这对秦昱来说,应该是致命的打击吧。
“不过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秦昱的视线再次落在应天笑身上,眼底压制不住的溢出一丝杀气。
李德凯虽然死了,但是那七个狙击手现在还被关着等待处理。
会议室里,一桌子人正为了这件事争论。厉壬想让他们死,然而安全区的某些高层觉得赶出安全区就够了。
厉壬大为恼火:“如果不是那些异能者帮忙,你们知道这次会死多少人吗!他们杀丧尸的时候没见站出来,杀自己人倒是舍得下手!”
一个中年人皱眉:“即使如此,你也没有给他们判死刑的权力吧?赶出安全区让他们自生自灭就行,动手杀人,意义可就变了。”
陈国正一听就用力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没有末世,能做出这种行为的还不够判死刑?”
另一个中年人不满:“陈司令,虽说这安全区你交给厉壬管理了,也不能让他一言堂吧?你也要听取其他人的想法才是。”
然而他话音刚落,面前的桌子突然降下一道落雷,直接将他面前的桌子电的焦黑。
中年男人被吓了一跳,怒目瞪着厉壬:“你……你干什么!”
厉壬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今天我还就要一言堂了,谁有异议,谁就滚出这个会议室!”
中年人脸色铁青:“你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难道你想做独裁者吗!”
厉壬脸色更冷:“独裁者又怎么了?罔顾别人性命,只顾着自己的权利斗争的,没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中年男人被厉壬眼中的锐利的光吓到,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了。
最终,会议表决同意死刑处理这七个狙击手。
然而厉壬刚开完会出来,罗子文就匆匆跑来找他:“不好了!秦昱已经把那七个狙击手全杀了!”
厉壬一愣,皱起眉问:“他人呢?”
“他杀完人就离开了安全区,门口的守卫根本拦不住他!”罗子文焦急的说道。
厉壬蓦的想起昨晚那只妖,突然消失的颜宁,还有秦昱失态的模样,他心里的那个猜想更加强烈了。
“没事,杀了就杀了吧,原本也是要杀的,省的我们动手了,”厉壬走了两步,又问道,“其他人呢?也跟秦昱一起离开了吗?”
罗子文一愣:“这倒是没有……其他人应该还不知道他离开的事。”
厉壬的眼神有些复杂,低头嗯了声:“……行,知道了。”
……
寂静的山里,一只浑身是血的小白猫正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慢慢的走着。
虽说没有下雨,天空仍然阴沉沉的。
颜宁费劲的来到一棵粗壮的老树下,在树根处蜷缩成一团微微喘气。
她现出猫妖原本的姿态,还动手杀了人,被恶念反噬导致十年修为散尽,现在又变回了小白猫的模样。
还好之前忍着痛把埋于血肉中的弹壳给取了出来,伤口的痛楚减轻了一些。
可惜修为散尽后,她的痊愈力明显也变差了。
也不知道这浑身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更糟糕的是,现在的她法力不足以打开储物袋,拿不出她的法器,也拿不出储物袋里的食物和药。
她现在跟一只普通小猫也没什么区别。
颜宁此刻饿得肚子咕咕叫,只能啃树根旁边的草。
她干巴巴的嚼着草,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却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不能挑食,再挑食饿死了可就没救了。
“怎么搞的这么惨啊,颜宁。”
听到熟悉的嗓音,颜宁惊讶的仰起头看去,一个银发赤瞳的男人正倚着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