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么个十五岁的小孩子似乎动了真情。
“唉。”
蒋瓛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己是身负使命,让朝鲜并入大明版图的啊。
怎么能动情呢。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李芳涵见到蒋瓛迟迟不答话,不由得情绪低落了起来。
自己跟蒋瓛在一起这么久,虽然什么也没发生,但是自己一旦回宫,那么流言蜚语肯定会如潮水般涌来。
可若是不回宫,就和蒋瓛待在这山野之间,那总不能一直以朋友关系相处一生吧?
李芳涵对这件事情想了很久,也考察了蒋瓛一段时间,蒋瓛还挺有责任心的,长得也算英武。
貌似确实是一个佳偶啊。
“那倒没有,只是一身清贫怎么入繁华,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蒋瓛并没有立即答应,不然总有种有预谋的感觉。
李芳涵回答道,“没关系啊,我不在乎这些的,是要你对我好就可以了,而且我家有钱啊,我养你啊。”
“我……”蒋瓛神情有些苦涩,来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思绪混乱。
脑海中想着朱允熥交给自己的任务,那是何等的信任,自己身为人臣,岂可相负?
自己已经背叛过朱元璋了,若是再背叛朱允熥,绝对是不得好死的,以大明的强大国力,不管自己躲到哪都没有用。
浪迹天涯也总有被抓的一天。
更何况,自己的妻儿老小都还在京城啊。
“怎么了,江哥哥,你是不是看不上我?认为我们朝鲜就是个小地方,我配不上你们大明天朝的人?”李芳涵来到蒋瓛身边,一起坐下来问道。
蒋瓛对外宣称的身份就是早年随父来此经商,后来定居在这里了。
“没有。”蒋瓛微微摇头道。
李芳涵再问,“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都这么主动了。”
“我怕你家人不同意,看不上我这个乡野之人。”蒋瓛随便扯了个理由,脑海中却在继续思考如何取舍。
李芳涵听到这话,有些羞涩的垂下了眼眸,“那我们可以先成婚啊,然后再回去禀报我的父母,到时候我是你的人了,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闻言,蒋瓛嘴角直抽抽,你这小丫头还真挺胆大的。
“我不值得你这样的。”
蒋瓛微微摇头,自己杀人不眨眼,统御北镇抚司,作为天子最大的爪牙,百官几乎是人人嫌弃。
不值得有人这么对自己好。
“那你就是不愿意咯?”李芳涵的语气中的低落情绪不言于表。
蒋瓛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你这太突然了,让我考虑考虑吧。”
蒋瓛的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世间安得两全法,宁负佳人不负君。
自己必须要忠君报国,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大明的宏图霸业。
最难消受美人恩。
唉。
蒋瓛心里虽然已经有了想法,但还是有点纠结。
难得遇见真爱。
“不行!犹豫就会败北,本姑娘都已经这般主动了,你竟然还在这里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你可是堂堂七尺男儿,怎的连我这小女子都不如,如此优柔寡断?”李芳涵娇嗔的撇了撇嘴,那樱桃小嘴微微嘟起,仿佛能挂上个油瓶似的。
蒋瓛缓缓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眼前这个倔强而又美丽的女子,他伸出手,轻轻地在李芳涵如丝般柔顺的青丝上摩挲着,轻声问道,“倘若有朝一日,你惊觉我并非你的如意郎君,并非那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你又当作何打算呢?难道要与我和离吗?”
李芳涵闻言,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蒋瓛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我李芳涵的人生字典当中,压根儿就不存在和离这二字,只有丧偶!要么白头偕老,要么阴阳两隔!”
她的语气坚决得如同一块坚硬无比的磐石,不容置疑。
听到这番话,蒋瓛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蒋瓛轻点了一下头,沉声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抛开一切顾虑,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吧。”
然而,在蒋瓛的内心深处却隐藏着深深的无奈与痛楚。
小丫头啊,莫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生在了这波谲云诡、风云变幻的大争之世。
待到那时,或许我不得不狠下心肠,亲自送你踏上黄泉之路,不过,请放心,我定会为你寻觅一处风水宝地作为安息之所,并恳请皇上对你加以追封。
今生是我蒋瓛对不起你,若有来世,我蒋瓛愿结草衔环,以报今生所造下的罪孽……
此时的宣府,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女真军队已然退到了绝境,他们身后便是国境线,再退都要退到别国强有力,已经再无退路可言。
而前方,李景隆率领着他的大军如潮水般步步紧逼,双方之间弥漫着紧张而又凝重的气氛,一场生死决战即将拉开帷幕。
只见建州女真的首领怒目圆睁,冲着李景隆大声喊道,“李将军,我们女真已经向您展现出了最大的诚意!为何您还要如此苦苦相逼,非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不可呢?难道就不能手下留情吗?”
李景隆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哼!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们这群蛮夷,只不过是本将军封王路上的垫脚石罢了!今日你们也不必抱有任何幻想,因为你们只是这众多踏脚石中的第一块而已,绝对不会是最后一块!”
听到这番话,东海女真部落的首领心急如焚,连忙高声呼喊,“李将军,请您三思而后行啊!如今大雪漫天飞舞,道路湿滑难行,实在并非作战的最佳时机,若是强行开战,恐怕双方都会损失惨重,与其拼个两败俱伤,不如各自退兵,以和为贵!和谈的条件可以再谈。”
然而,李景隆却丝毫不为所动。
“谈你马勒戈壁,你们就是想阻止老子封王!没啥好说的,司号员,给老子吹冲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