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忠只是摇了摇头。
“无太孙旨意,任何人不得来见您,违者生死不论。”
“孽障!孽障啊!咱真该在办李善长的时候,把这群乱臣贼子一并给办了啊!”朱元璋气血上涌,大有一副再度晕过去的架势。
“陛下,奴婢扶您回宫。”
王忠把朱元璋扶着进入大厅。
王忠也知道朱元璋愤怒,可是那能怎么样呢?
朱元璋已经不再是执掌乾坤的陛下了,只是一个被囚禁起来的老人而已。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连乾清宫都出不去。
“王忠,您说走后门,能出去吗?”朱元璋问道。
王忠摇了摇头,“不能,这支金甲军队已经将整个乾清宫围了起来,别说是走后门了,翻墙都出不去。”
“好胆!好胆!”
朱元璋愤怒的将桌上的茶杯水果啥的全部扫落在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一下从天堂跌到地狱,这种落差让心高气傲的朱元璋,如何能接受得了?
一旦朱元璋再得势,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绝淮西集团!
所以,不管是淮西集团还是朱允熥,都不可能再让朱元璋得势,因为在选择兵谏夺权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此时淮西集团已经各司其职,内阁大臣也已经接掌朝政。
朝廷一如既往的继续运转。
宫外,无数只信鸽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因为宫内一则劲爆消息传了出来。
皇太孙下旨,诏百家至京城,参加一场辩论赛。
获胜的哪一家,则被立为国教!
“天要兴我儒家,哈哈哈哈。”
“我儒家一旦被立为国教,可再保千年不衰矣。”
“苍生涂涂,天下寥寥,诸子百家,唯我纵横,百家苦儒家久矣!这次绝不能再让儒家兴盛下去了!我纵横家也该出世了。”
“国教!别的也就罢了,可若是国教,我墨家也是不会让的!否则一旦让了,将被儒家打压得再无翻身之机。”
“国教么?我阴阳家也不是不可以一争啊,一群穷酸腐儒,我们也该和他们清算一下这千年来的恩恩怨怨了。”
“我觉得我们百家应该联手,先把儒家打压下去,然后我们再来争国教,毕竟儒家势大,他若不倒,百家难有出头之机。”
“善!那就把儒家这些年的腌臜事儿,抖出来就是了。”
“南无阿米豆腐,我们佛教一旦被立为国教,道门将被我们永远踩在脚下。”
“这位秃驴,旨意上写的是诏百家入世,你们佛教不属于我们诸子百家,这没你们什么事儿,而且道家在百家之列。”
京城这个地方,向来那是卧虎藏龙。
就这么一个立国教的事情,百家基本上都决定入世。
毕竟儒家兴盛多年,都没有被定为国教,可见国教这两个字的含金量多高。
只要被立为国教,就能立刻崛起。
国教的魅力,无法抵抗啊。
一个教派的气运再强,那也强不过国运!
殊不知,朱允熥根本就没有立国教的想法,国教只会成长为第二个儒家。
国教,只是一个噱头而已。
只是一个灭儒的导火索而已。
百花齐放,才是思想最活跃的时候,才是文明进步的阶梯,而非一枝独秀,固步自封!
不过更让人关心的还是吕家。
大批锦衣卫开始查封吕家一切资产,吕府满门被下狱。
蒋瓛也带着东宫的所有太监侍女回到了诏狱,上来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直接先打一顿再说。
主打的就是一个屈打成招。
当然了,还有一支锦衣卫在彻查当年的事情,努力找到真的证据。
有真的自然是更好的。
“说!先太子妃是怎么被吕氏害死的!什么,你不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给你个提示,给先太子妃接生的产婆是吕氏的人!就是吕氏授意产婆,让先太子妃难产大出血而死,就是为了图谋太子妃之位!你是吕氏的贴身侍女,这话是你说的,跟我没关系,快点的,来签字画押。”
“千户大人,这个人说吕氏还曾授意她将皇太孙殿下推入荷花池,造成失足落水而死的假象。”
“指挥使大人,据查,先太子之死,可能也跟吕氏有关系!而且吕氏安排人狐媚惑主,竟用上了西域的一种药物。”
“千户大人,这个太医已经招供,虞王殿下的死就是吕氏授意的,而且他还想畏罪自杀!不过被拦下来了。”
“大人,我们在吕府当中查出了番邦进贡的国宝!”
诏狱内,哀嚎遍野,光明正大的屈打成招。
这一次,诏狱里的全都是蒋瓛的亲信。
这次的事情,经过锦衣卫开始地毯式彻查,还真查出了一点儿蛛丝马迹。
果然,只要干过的事情,就没有查不出来的,如果查不出来,那就是查的手段还不够精明。
锦衣卫这么大动作,一时间,京城内跟吕家来往很深的人纷纷忧心了起来,生怕下一秒锦衣卫就破门而出了。
也有不少人立即和吕家划清了界限。
东宫内。
朱允炆找来了太医,给吕氏治病。
才让昏迷过去的吕氏悠悠转醒。
“母妃,母妃,你终于醒了。”朱允炆紧张极了。
一旦吕氏出了什么事,朱允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允炆的背后,可没有庞大的淮西集团支持。
支持朱允炆的江南氏族,在淮西集团面前简直上不了台面,更别说信国公汤和即将返京。
“允炆,这是哪里?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那个废物是不是真的被立为了皇太孙。”
吕氏苏醒,连忙抓着朱允炆的手臂问道。
朱允炆被吓到了。
“母妃,这里是儿臣的寝宫,东宫所有太监宫女全部被锦衣卫带走了,来了一批新人开始收拾东宫。
儿臣去找太医的时候听说,皇爷爷确实已经立他为储君,并且监国摄政,军国大事皆取他进止。”
朱允炆弱弱的回答道。
“监国摄政?这怎么可能。”吕氏震惊了,就算被立为储君,又怎么可能直接让他监国摄政?
这是国事,不是儿戏。
他有处理国事的经验吗?到头来不还是外戚专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