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是这个朝代科举考试的最后一科,听杨森说,今天考的是诗和词。
往年考的是作一首诗,再作一首词,诗和词不可超出题材范围,必须以拟定的题材而作。
佟冰听了兴奋不已,这个世界的诗词他研究透了,虽有不少绝言佳句,但与他那个世界的不同。
要作诗作词,还不是信手拈来,不用费脑子,想都不用去想。
考场上,当佟冰看到诗词的题材,差点想当场唱首歌助助兴。
就算今天县令不给他笔墨,咬破手指,他也能将绝美的诗词写下来。
李县令看他的眼神,多了些许惊恐,想必昨天佟冰新颖独到见解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危机。
今天要作的诗,可能是出题者渴望寒冷尽快散去,迎来春的温暖,所以题材是以春作题。
佟冰毫不犹豫就将《春晓》写上: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而词的题材是以思亲思乡为内容,那还不简单,苏轼老先生的《水调歌头》,不就是最好的思亲思乡的佳词吗。
于是提笔写上: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才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佟冰就作了响彻整个文坛的佳词绝句,心想绝对会一鸣惊人。
要说作弊,这才是最高端的作弊,直接将另一个世界的古诗词占为己有。
佟冰有想要高声质问那些富家公子哥的冲动。
“你们给李不歪县令再多的钱,他能帮你们作出这般美妙的诗词吗?能吗?”
翻出木板桌案,佟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李县令面前大摇大摆走过。
杨森和其他考生看他又是第一个离场,又在想,这小子脑壳有病,又弃考了。
李县令也摸不着头脑,待佟冰走远后,又好奇又害怕的慢慢靠近佟冰的座位,捡起纸张一看,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这是人作的诗词吗?
这是地痞无赖作的诗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那小子哪里抄袭来的,对,一定是抄袭的,师爷学识渊博,让他看看,让他看看。
如果验证是抄袭得来的,本官要拉他黑名,不,本官要治他的罪!
李县令叫来李二龙,让他代理监考,急步匆匆,往他的大宅院赶。
当李县令把佟冰作的诗词递给师爷,师爷看了佟冰作的诗词,也是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与李县令的表现一般无二,大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难道真是那小子亲自作的?”
师爷拍拍脑袋,稳住情绪,捧着佟冰的诗词,竟有些爱不释手。
“在下饱读诗书,阅览众词,没想到这酿酒的无赖小子竟能作出与名家相媲美的好诗词!”
师爷忍不住又展开纸张,摇头晃脑的朗读了两遍。
“好诗,把春天到来的情景完美勾画了出来,让人身临其境,能听到鸟的叫声,听到春风春雨的到来,花落知多少,好啊,好!”
“特别这词,啧啧,太美妙了,这是何等的人才,方可作出这般美妙的词,这把思亲之情的意景推上了极致,这种心境……唉哟喂,无法去形容!”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妙啊,妙……啊……”
师爷是一个远乡客,此刻读到佟冰的佳词,触景生情,想起远方亲人,不禁潸然泪下。
李县令看师爷这般失态,生怕他因此去崇拜敌人,那是万万不行的,当即黑下脸,大声呵斥。
“师爷,你这是干什么?”
师爷被一声叫,醒悟过来,急忙跪倒解释。
“请大人恕罪,在下只是想起远方亲人,思乡心切才落的泪,绝不是被那小子歪歪扭扭的几个丑字所蛊惑,请大人明察。”
李县令心情特别糟糕,不耐烦的摆摆手。
“起来,本官问你,民间真没这诗词吗?真的是这小子所作吗?”
师爷见李县令火气头上,则没有怪罪于他,站起身长舒一口气,说道。
“据在下所见所闻,没有触及过这两首诗词!”
李县令不死心,这么好的诗词,打死他都不相信是佟冰作的。
“那会不会是最近才出的诗词,或是你见闻没那么广,漏掉的呢?”
师爷信誓旦旦的说。
“绝不可能是最近新出的诗词,也绝不是在下孤陋寡闻,这般好的诗词,出世便可轰动整个文坛,掀起不小的风浪。”
“在下爱诗词如命,怎可错漏这绝世好诗词,大人,不是在下夸大其词,这样的诗词,可作为文坛的范本了,供大家学习磋摩一点不为过!”
李县令的脸都快扭成麻花了,还是不甘心。
“如此说来,那真是他自己作的了?”
师爷也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也无奈且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可怎么办?”
李县令急得房中来回踱步。
师爷又将诗词看了一遍,垂头丧气的给出了建议。
“大意了,我们本想那小子就是个草包,没想到啊,此子深藏不露,大才之人啊!”
“大人,这事不能宣扬出去,之前我们计划的贬损他的事,就此作罢,这事得压得悄无声息,不然后果是你我始料未及的!”
李县令停止踱步,坐下来想了良久。
“这卷子给他砍了,反正他前两科弃考,整体成绩不好,落榜也是理所应当的,反正批阅试卷由我们负责,不信他还能反天!”
师爷心不在焉的想其它问题,对李县令说的话嗯嗯应付。
……
佟冰写了两首诗词后,回到酒楼与程奎庵他们喝茶聊天,就等杨森考完后,与他道别,准备打道回府了。
反正他对上榜没信心,毕竟前面挂了两科。
就算不挂科,做得太好,也上不了榜的,那李县令会让他上吗?
他要照顾好那些魏公子孙公子唐公子,就算没这些财神爷公子哥,李县令情愿把功名给不相干的人,也不会给他。
反正玩也玩了,留下来也没多大意思,回去安排好酒坊酱油坊,他要去歌剧院,几天不见,他还真有些想秋蝉了。
等杨森来到酒楼,却不让他走,说考场规矩,考完后所有考生得聚一聚,相互认识一下,再相互探讨学识,交流学问。
佟冰推脱不下,只好让程奎庵他们先回去,他去应酬一下。
在杨森带领下,两人来到大定城最大的酒楼,玉凤酒楼。
上楼,佟冰才看出,哪里是所有考生,穷书生们都不在场,在场的是那些富家公子哥,和几个家庭一般,但学识渊博的书生。
别看佟冰是大定城首富,这些所谓的书生,不管贫富,没一个看得起他。
一上考场就跑,这样的人,谁看得起,于是那个魏公子首先阴阳怪气的道。
“我说杨兄啊,我们是请你,可没让你带不相干的人,没有学识便罢了,还要装什么大尾巴狼!”
孙公子瞅了佟冰一眼,也附和道。
“科举考试可是神圣严肃的事情,考场可不是哪家后院,想怎么来怎么来,想怎么走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