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个犯兵人头落地,张铁嘴和几个土匪已吓得小便失禁,尿得公堂之下一滩滩液体,人多嘈杂的公堂尿骚味弥漫。
佟冰抓住机会,逼问张铁嘴。
“张铁嘴,事到如今,你还不如实交代?”
张铁嘴面如白纸,仍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求助的眼神望着李县令。
李县令轻轻摇头,张铁嘴张开的嘴又赶紧闭上了。
佟冰则咄咄逼人,继续追问。
“我再问你,你是否勾结土匪害我?”
“叭”!
李县令的惊堂木又是一声猝不及防,但却没有吓到佟冰。
“大胆刁民,你想审案,本官这个位置让给你如何?”
佟冰才不管什么狗屁县令,又重复了一遍。
“你有没有勾结土匪害我?”
“叭”!
又是一声惊堂木砸下。
“没完了是不?这个案子之前不是已经结了吗?难道你一个刁民也质疑本官办的案有假?”
佟冰冷眼看向李县令,不卑不亢掷地有声的道。
“对,我就不相信你办的案,有没有种重新再审一遍?你能把案子不动的稳如之前,我服了你!”
“叭,叭叭叭!”
李县令的惊堂木都要把桌子砸出坑来了。
今天的走私军粮案,至始至终,全是这小子从中作祟,才让他颜面扫地的,如果再让他把通匪案翻过来,那今天他除了颜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来人,给本官将此贼拿下,先掌嘴三十,再打五十大板!”
其他衙役不敢动,李县令的旧部上来几人,就要动手按人。
这时卫将军带领部下拦住,几个衙役哪敢跟军人对抗,赶紧退下。
“李大人,不是本将军说你,这就是你做得不妥了,民有冤,当然向你诉了,你不但不给主持,还要对当事人用刑,说不过去啊!”
李县令也不示弱。
“卫将军此言差矣,哪有民申冤即不跪还要口吐狂言之理,简直目无法纪,蔑视公堂,蔑视本官,不处惩他待以何时?”
“何况,本案证据确凿,已经真相大白了,哪有重审之理?”
卫将军冷笑一声。
“李大人,难道你还没有吸取教训吗?我的部下瞒着我倒卖走私军粮,就是因为你听信了他们的谎言,差点误判了此案。”
“有着大功劳的展捕头错判有罪,而真正犯了事的罪人却逍遥法外,这些人犯诡计多端,谎言说得有理有据,一套一套的。”
“难道李大人没有细想过,有没有也被他们给蒙蔽过关了呢?本将军建议李大人不如重审此案,不管结果如何,都要让当事人心服口服。”
李县令很不爽,这是什么,这是威逼。
“卫将军还请你分清主次,弄明白你我的各自身份,走私军粮乃是你军中之事,本官没有加以干涉,全权交与你按军纪处置,而本官公堂民事纠纷之案,还请卫将军少管闲事!”
“请李大人不要误会,本将军提的只是一个建议,无权干涉公堂之事,重不重审当由李大人作主。”
李县令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外面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大喊。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哪里是审案,简直是有意包庇坏人,太黑暗了,如此这般,让我们老百姓以后哪敢申冤,哪里去申冤?所以我要求重审!”
李县令脸黑得像锅底,正要令人将书生拿下,没想到更多的人也发声了。
“当我们老百姓是傻子吗?明眼人都看出你县太爷在自导自演!”
“要我们老百姓服你,你就应该拿出正确的态度来好不!”
“如若县太爷你真大公无私,何不重审此案,解了大家伙对你不好的看法!”
“就是嘛,这么好的机会,正是县太爷你自证清白,树立形象的时机!”
“所以,我们要求重审!”
“重审!重审……”
李县令气得脸上横肉抽搐,怒不可遏,权威受到质疑蔑视,真正的触及到他的逆鳞了。
但举起的惊堂木犹豫不决没有砸下,他知道自己无意中激起了民愤,要是此刻再扞卫权威尊严,害怕会打开洪水的闸阀,一发不可收拾。
挺直身板绝不屈膝的佟冰,才不把通匪案重审放在李县令身上,李县令不作中作梗,就不错了。
他此刻当李县令是空气,对外面明事理的人群躬身抱拳谢礼,转身盯着张铁嘴,厉声道。
“张铁嘴,你认为还有回旋的余地吗?告诉你,你现在承不承认勾结土匪害我一事,就一个走私军粮的案子,你就难逃一死!”
“你觉得还有人能保你周全吗?好吧,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不说也无妨,我不追究了,现在我倒要看看,李县令和卫将军该怎么处置你?”
不等沉浸在愤怒中的李县令发话,卫将军大声骂道。
“这狗娘养的,勾结本将军仓官取我军粮物资,置我军士忍饥受冻,罪不可赦!”
“来人,给本将把这厮也拉出去砍了!”
几个军人听令刚跨开步子,张铁嘴已爬到大案底下,要去抱李县令的腿求保护。
先前砍人时他吓得尿了裤子,现在听到轮到砍他了,大便失禁,清新的味道飘香。
李县令皱了皱眉,张铁嘴离他最近,他首先享受到了这极品的味道。
大案桌很宽,又多了一个高台阶,张铁嘴没能抱住李县令大腿,只得伸出五指,声音变调的求救。
“我……草民不要死,县老太爷救我,救我,快救救我,我不要死!”
“我只要不死,定当报答县老太爷您,草民愿继续为您老鞍前马后,言听计从,哦,对了,草民还有银数百两,全都孝尽您老人家,孝尽您……”
李县令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看着他,无动于衷,张铁嘴见求县令无果,又转身跪向佟冰和卫将军。
“我交代,只要你们别杀我,我什么都交代,我是勾结土匪害过佟公子,佟公子大人大量,帮帮我,求求情。”
“我将会不计前嫌,愿与佟公子结为朋友,不,愿为佟公子作下人,当牛做马,尊听吩咐,誓死跟随!”
张铁嘴说着话蹬了旁边土匪一脚,几个土匪从头到尾都是呆傻的状态,此刻也不知所以然,为了活命,管他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一股脑儿说了。
“张铁嘴是雇了我们,佣金五十两,杀尽佟公子酒坊所有人,屠尽人后酒坊钱财归我们所有,但我们失手了。”
“第二次荒野刺杀也是张铁嘴雇的我们,取佟公子首级者奖银十两,其余人五两。”
“但不关我们的事,他是和座山虎交涉的,我们只是听令行事。”
其余土匪也四处磕头,口口声声把责任推到张铁嘴和座山虎身上。
外面的人群沸腾了,指指点点,骂骂咧咧,都在指责李县令的不是。
李县令大义凛然的坐在公堂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事到如今,没有什么比装没听到,比耍无赖有用了。
要想最后挽回一点点面子,只有下令处死张铁嘴了。
而公堂下面的张铁嘴,见求佟冰无果,又去跪求卫将军。
说什么都是仓官的威逼利诱,他不从不行,说他也是受害者。
穷途末路胡捏的鬼话,谁会去信,纵使是真,走私军粮的重罪他也难辞其咎。
“叭”!
惊堂木脆响,堂下的张铁嘴吓得闭上了嘴,外面哄闹的人群也静了下来。
李县令丢出一支红色的火签令。
“张铁嘴勾结土匪两次谋杀佟公子,通匪之罪,乃重罪,这是其罪之一。”
“其罪二,勾结军部仓官倒卖走私军粮,乃死罪,数罪并罚,先打三十大板,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刚才还怕死的张铁嘴听到李县令的终审,出奇的冷静了下来,竟自顾站起身,冷冷的望着县令,稳步走近公堂前。
佟冰心头一惊,果然如他所料,李县令和张铁嘴沆瀣一气,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铁嘴见活不成了,给人当枪使,最后难逃一死,看样子,他想要最后和县令鱼死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