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冰和展结大眼瞪小眼,无计可施,现在公堂之上县令为大,完全掌握主动权,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除非你有有力的手段,逼他到角落,将他的军。
而哭了一阵的张铁嘴开始了诉说。
“黄八怪酒坊遭袭那天,昆湖打虎人的当家人座山虎确实来找过草民,但他来是打劫草民的,大伙都清楚,草民破产了,哪还有钱。”
“土匪搜刮了我家一通,见没得几个钱,白跑一趟的他们气急败坏,就要杀了我,草民当时害怕极了。”
“为了活命,草民被迫给他们指了条路,说黄八怪如今发达了,酒坊里一定放了不少白花花的银子,让他们去打劫他,放我一条生路。”
“草民当时吓坏了,不得不出此下策,让他们转移到下家,减少他们的怒火,兴许还能饶我不死。”
“草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说草民通匪害人,真的是冤枉啊!”
李县令听了后沉思了片刻,随即打了下惊堂木,黑着脸喝问。
“大胆刁民,你说你冤枉,你哪里冤枉了?”
“分明是你与黄……那个佟公子有仇在先,借土匪打劫之手除掉仇家,你的行为虽算不上通匪,但其心可诛啊!”
张铁嘴赶紧辩解。
“县太爷明察,草民与黄八怪是有些过节,但也达不到要取人性命的地步,都是些小摩擦。”
“草民天生胆小,当时都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哪还能冷静的想出借刀杀人的方法,所有事情连接起来,纯粹的属于巧合!”
张铁嘴看了那几个土匪一眼,冒险的说道。
“今天公堂上的土匪当中,一定有那天在场的,县太爷如不信草民所言,可以让他们证实!”
李县令放心不下,怕又出现个刚才被掌嘴的那种傻冒,眼光在他们身上游走。
有一个土匪勇敢的抬起头来,给了李县令一个肯定的眼神。
戏演到这里,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李县令在保张铁嘴,所以这个土匪想抓住时机,帮他们一把,兴许会落得个轻判。
李县令得到土匪的眼神后,假模假样的喝问。
“下面的土匪,有参与打劫张铁嘴的赶快承认,不要逼本官动刑!”
那个土匪赶紧磕头承认。
“草民承认,草民那天晚上参与了打劫。”
“本官问你,张铁嘴说的话是否属实?你如实招来,敢有谎言,乱棍打死!”
“是,是,草民不敢有半句假话,请县太爷查实,如有假话,全凭县太爷发落!”
“说!”
“张铁嘴说的是真的,我们知道他家是大户,所以那晚上是特意来打劫他家的,没想到才劫了几个钱。”
“我们当家的气坏了,就要杀了他,当时就是让草民杀他的,草民的刀还没有拔出来,他都吓尿了,说真的,草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胆小的人……”
到这里,案子已经基本定性了,这些人一唱一和,已经把黑的洗成了白的了。
展结看了看佟冰,一阵后怕,幸亏当初没有犟着把案子结了,这个佟公子,真不简单啊!
而在场的人都只顾演戏去了,谁都没有注意佟冰的变化。
其实他一点变化也没有,就一直站那里,面带微笑,看着他们演戏,置身局外人。
“好了,案子到这里终于真相大白了,只不过本官还不能宣判,得听听受害人的意见,再作定夺!”
李县令笑嘻嘻看向佟冰,表面看是尊重,内心却是在说:看吧,我又赢了!
“佟公子,你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佟冰甩甩袖口,不以为然的道。
“草民没有要补充的,全凭大人作主!”
“好,佟公子大量!”
李县令恭维一句,打了一下惊堂木,铁面无私的道。
“本官已把案情查实清楚,张铁嘴的确有罪,犯了指引他人行劫的罪,鉴于案情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佟公子损失不大。”
“其次张铁嘴没有存心害人,处于保命的无心之过,乃人之常情,但有罪就是有罪,有罪就罚,故判张铁嘴重打二十大板!”
李县令在签筒里抽出令签丢到大案前。
“来人,行刑!”
几个带棍的衙役叉倒张铁嘴,噼里啪啦打得他屁股开花。
张铁嘴痛得喊爹叫娘,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块,可还有一块更大的在后头,就不知李县令怎么保他了。
打完后,李县令迫不及待拿起惊堂木,高高举起,就想案结退堂,一个“退”字刚到嘴边。
展结上前拱手。
“大人,还有案子要审!”
县令举着惊堂木眨眨眼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回头看师爷,那货也眨眨眼睛,轮到他俩大眼瞪小眼了。
“展捕头什么意思,你阿屎一节一节的来,你算算,今天你戏耍本官几次了?”
“请大人息怒,案子急发,在下来不及禀报,请大人恕罪!”
李县令放下惊堂木,重新坐回大椅。
“展捕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违规了,再怎么急的案子,你事先都要禀报于本官,待有商量和准备啊,你这一出又一出的,难道你的顶头上司你都信不过吗?”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能信你,还用得着玩这一出一出的吗!
“大人恕罪,属下行事规矩大人是知道的,只是今天的案子太过忽然,属下不敢疏忽,所以来不及时间禀报了。”
李县令打个哈欠,认为这是一宗小案,并不放在心上的问。
“是谁人的案子?”
“也是张铁嘴的!”
“什么?”
李县令一下不困了,睁大眼睛盯着展结看了一下,又转眼看趴在堂下后腚开了一朵大红花的张铁嘴,张铁嘴把头埋得很低。
“好你个张铁嘴啊,真让人不省心,到底什么案子?”
“走私军粮!”
展结说出的四个字,险些把李县令惊倒在大椅下,后面的军师也是打了个哆嗦。
之前的通匪案外面看热闹的的百姓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波动,现在爆出个大瓜,百姓们沸腾了。
有正义的人指责,有不嫌事大的起哄,有不关自己事等吃瓜的。
议论纷纷,好不嘈杂。
“展捕头啊展捕头,这么大的案子你不拿来先审,还审什么破通匪案,如果这案子上出现谬误,本官拿你是问!”
展捕头赶忙单膝跪地,认罪认罚。
“属下有疏忽,请大人治罪!”
“当然要治你的罪了,先审案子,你的二十大板事后再打!”
展结伸手示意,几名捕快在公堂隔间押出倒粮的官兵,推到堂前,一脚踹在他们小腿上,逼迫跪倒。
李县令握住惊堂木的手在发抖,他云里雾里的,迟迟不敢拍响惊堂木。
无助的回头看师爷,师爷苦着脸,向他摇了摇头。
“展捕头,本官审案,得知道个来龙去脉吧,你还不快把案情经过说与我?”
展结毫无隐瞒,将案情经过细细道来。
待展结说完后,李县令陷入了思考,这时,后面的师爷,那骷髅头一般上面镶着的两颗眼珠子转了几圈。
又是俯下身在李县令耳边吹风,咕噜咕噜说了好一阵。
李县令本是愁眉苦脸绷紧的面部,随着师爷吹出的一口口风,慢慢舒展开来,放松的表情又变化成欣慰的微笑。
佟冰和展结一看就知道坏了,只要那个师爷说话,准没好事。
在他们看来铁证如山的案子,难不成还要被这一帮子人给翻了过来。
太黑了,太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