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士卒人人皆知,只是瞒着蔡瑁,瑁与刘瞌回营问赖青德道:“众将可有异动?”
“众将老实着,各个咬牙切齿,要为主公复仇。”
蔡瑁闻知大喜:“甚好,来日我于帐中邀田预赴宴,你等可来做陪,届时一起拥出,杀了田预,荆州唾手可得。”
青德暗笑,次日,蔡瑁一面使人收拾船舶,一面写书信让宋忠带往夏口。
田预正在城内点视粮草,忽军士来报:“将军蔡瑁差人宋忠来了。”
“?”
军士愣了愣:“蔡瑁派宋忠求见将军。”
田预道:“你替我问他来意。进城就算了,晦气...”
军士领命去了,不多时呈上蔡瑁书信:“宋忠来送信,蔡瑁和水军将士请将军赴三江口劳军”
田预看了信,略作安排,便欲起行,邓龙道:“蔡瑁花花肠子多,将军当心。”
“荆州已归我军,他没得选,就算有异心,手下兵士也不会相助,我若不去,反惹人笑。”
于是引二十名军士过江,投三江口而来,宋忠先报蔡瑁,瑁闻知大喜:“田预你自来送死就怪不得我了,今番我亲自为你送终。”
宋忠:“将军还有何事?”
“......无事,你下去吧”
蔡瑁引众将于寨外迎候:“宴间看我摔杯为号,一个不留。”
众将皆暗笑,佯做应允,傍晚时分,田预船到。一行二十人上到岸来。
预举止自如,与众将叙礼毕,蔡瑁请入寨中,命军士摆上佳肴果品,款待众人,时赖青德随侍左右,以手抚刀目视田预,预会意,挑言道:“樊口兵少,都督准备何时起兵?”
蔡瑁起身笑道:“你自身难保,还有闲心管樊口?”
田预冷笑道:“未必,看谁自身难保!”
蔡瑁摔杯于地,却被众将推翻在地,瑁大呼:“错了,错了,你等抓我作甚?”
韩嵩自外而入:“狗贼,你以为众人都愿随你叛乱么?”
蔡瑁魂不附体,田预笑道:“都督莫怕,众将士只为荆州免遭兵祸,不会伤你性命,我亦如此,只是有劳你往豫章一行,将此事报知周瑜,就说:“我大军不日便下江南,让他在豫章安座,看我用兵。”
蔡瑁哪敢支吾?田预命军士送其至豫章,周瑜闻知笑道:“好个田预,想趁火打劫不成?”
吕蒙道:“我江东水师天下无敌何惧于他?都督给我五十只船,保证夺下樊口!”
周瑜道:“三郡叛乱未平,且休动兵,你与贺齐、韩当各率一万人马助主公平乱,来日再图荆州不迟。”
吕蒙领命,三将合兵往江东而来,吴郡这边,世家大族在孙策平定江东时,损失惨重,因为打不过,都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许贡振臂一呼,立时拉起一支数万人的队伍来,各豪族暗中赞助,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孙氏兄弟又联合山越占了会稽,沿海一带纷纷响应,孙权将秣陵武将尽往三郡平叛乱,孙辅闻知领兵来救吴郡,许贡倚仗城坚粮多死守不出,凌操等人将城围住四面攻打皆不能克。
贡乃与麾下将士商议,孙辅道:“吴军围城甚急,荆州军马又难策应,莫如遣人往广陵求陈登起兵,若曹兵渡江攻秣陵,彼必回军救援,我趁势进兵孙权可擒也。”
许贡从之,遣人夜缒出城,走海路投广陵来,江东内乱之事,陈登早有耳闻,苦于大江阻隔,细作难通消息,闻知许贡使者到,忙命迎入,使者具言前事,并求陈登发兵,登道:“且容我与众人商议,改日答复。”
便留使者于馆驿安歇,登乃聚城中将士商议,功曹陈矫道:“孙氏据江东已历三世,今幸其内乱,其兵皆出,秣陵必然空虚,若以精兵渡江攻之,擒了孙权,江东之地可传檄而定。此万世一时,切不可失。”
“只恐江东有所防备。”
陈矫道:“近闻李术据庐江而反,孙权调寿春军马南下,如此淮南必然空虚,我可扬言出兵,引军出盱眙,命军士于寨中虚立旗帜,每日往来交替做疑兵状,彼必调大军应对,我却沿海陵渡江,过毗邻去取秣陵。”
陈登从之,留曹豹引军屯盱眙,九江太守张勋得报果然率两万将士来迎,登闻报大喜,自率两万将士乘大船沿海陵渡江,时正值冬月,西北风起,江上大雾弥漫,陈登率军朔江而来,于夜里登陆,毗邻守将猝不及防,被袭了城池,登先发使者回吴郡,又命人换了吴军衣甲,引着降卒往秣陵而来。
当时城中武将皆已派出平叛去了,孙权正值少年,意气风发,每日往城外山林中打猎,又造射虎车,以手格猛虎为乐,张昭屡劝不听,这日权引车下虎士数百,又往山中射猎,忽见山下一队吴军自东向西而去,权命宋谦喝住,自下山来问:“你等何处将士?”
这批人自然是陈登了,登恐被人听出破绽,命降军将士回话:“我等皆是毗邻典农校尉府的,往秣陵公干。”
权遂不疑,引车驾而去,登引军士疾行,赶至秣陵城下,守军见是自己人,不做他想,开城放入,登就率军马放起火来,城内大乱,张昭闻知命军士保着孙氏家小开南门往丹阳去了,陈登引军拒住四门,一面张榜安民,一面遣人过江报知消息,曹操闻报大喜,就命于禁、毛阶、乐进三将引兵五万下徐州,渡江支援秣陵。
孙权打猎方回,飞奔至城下,遣人唤门:“至尊车驾回,速速开城。”
城门校尉报与陈登,登大喜,命军士各备强攻硬弩,于瓮城埋伏,放孙权入内,权左右只有宋谦、贾华护卫,方进城中,忽闻一阵鼓响,城上乱箭齐发,权大惊,宋谦、贾华死命护住孙权,往城外退去,陈登急引军追,却被车下虎士拒住城门,一场混战,孙权匹马逃往丹阳,宋谦、贾华并数百虎士尽数战死,消息传开,乌程、余杭、嘉兴、乌伤等地的山越纷纷暴乱,整个江东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