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之际,他唯将期盼寄予尚工司中。这次,他之所以不让孔雀斋与剑南阁之工坊参与,一则在于盐矿之至关重要,必须朝廷独掌,以保国脉,二则在于昭示朝廷内外,彰显尚工司与少府之职司重大。
以此在一定程度推动工匠地位提升,进而推进大秦国中手工艺业繁盛,日后或可涉足重器铸造领域。
......
大月部族宫邸。
“王者,秦国太子言出由衷否?”
丘毗目光灵动,始终无法相信,他深知历来中原之地盐铁皆是严密管控,今朝秦嬴高此举却颇为反常。
大月部族王深思此事,良久后幽声道:“八成以上为事实,但其所售绝非秦境最佳之盐,也非最强兵器。只是我部族工匠未能炼就此道,唯有如此罢了。”
“秦太子明智如斯,此地并非中原,如若妄动必遭横祸。不唯我大月部族,更有戎狄之烈怒。王料想秦王不敢两线开战!”
“关东六国会盟势力,并不低于我部,甚有凌驾。虽强秦势壮,亦存局限。”
......
闻言,丘毗一时犹豫,对王开口道:“王者,假使在此斩戎狄王和秦太子,又当如何?”
“你痴狂了不成?”
丘毗之语令大月部族王大惊,赢高身份权重,秦太子绝非浪得虚名。若其在此陨落,秦国必不顾一切兴兵,那时即使兵马再多,都将折戟于大秦锐卒之下。
大月部族王未曾生出过出兵之念,秦强此刻正是颠峰,外患已尽,只需一举,便能令秦国怒血溅满大月。
秦军一旦杀至,勿论胜负,恐怕大月部族将一并将此抹平。大月王向来认可秦之雄壮。 秦国故事久矣流传于部族之间,毕竟是大月邻近无可匹敌的强权。
“大秦非匈奴可比,现时非吾所能挑衅,况且,秦人皆悍不畏死!”
话至此,大月王目色深沉,低语道:“此秦太子自小征战沙场,对于战局洞察力极强,更掌握六万精骑,我们难以动之毫毛。况戎狄王侧伺,觊觎渔人之利!”
太阴氏与昊秦均势力滔天,较之我族,强盛无边。若秦储君陨,定然激起昊秦之震怒,那时,吾狄戎将血流成河,十室九空。
“此事休再多言!”
无论太阴氏或是狄戎,都忌惮昊秦如渊,这江山数百载皆由昊秦刀剑所铸,如此国度,热血澎湃,足以令世间颤栗。他们在畏惧中,亦怀着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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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巨型石台忽然横空出世,立于三方幕府核心。高台上,太阴氏、狄戎与蟒雀吞龙三旗迎风猎猎,蔽日遮天。山风起,旌旗翻飞作响。
一匹骏白马被三方兵丁牵至台上。
“贵人,请!”
“昊秦储君,请!”
三人登山,各祷天地道愿。
礼成。
三刃并举,白马顷刻丧命,台上鲜血斑斑,嘶鸣直冲云霄,半晌方静。
巨石桌面上,铺着一幅庞大地图,赢高剑指南:“泥岭以里,大通山脉南,属秦地!”
“车我真山西,泥岭北界,皆归属太阴氏!”此刻,太阴氏王者也以剑落点地图。
狄戎王者见状,剑落图中,低沉宣令:“车我真山北,大通山之东,尽归狄戎所有!”
划清边界,早已预议妥当。
虽然此战胜负赢高占据大半领地,狄戎王者与太阴氏王者同样略有斩获,加上赢高的诺言,可谓各得其利。
咸阳宫中。
“大王,陇西来的金令箭使者到了,欲求晋见大王,此人乃是公子高身边的铁鹰锐士,当属可靠之人!”
赵高考绩恭敬,深知十之八九,赢高在外有重大学问,否则以彼性格,断不会轻易差遣使者前来,何况是握有金令箭。
“接见!”
金令箭使者!这可是大秦皇室最高级别使者,偶尔授予臣下应对紧要事务。赢高动用这等使者,必然意味着重大之事。
“是。
“金令箭使者铁虺拜见大王,愿大王寿比南山,愿秦朝千秋万载!”
铁虺朝赢政行礼,接着禀报道:“启禀大王,赢将大胜于陇西之外,显赫军威。此时已抢占青羌领地,以赤水设郡署,设立河源郡,并以李由为郡守;另以伏俟城立郡府,名曰西海郡,尉常寺担任郡守。”
“赢将祈请大王派遣尚工坊及少府之精通盐产工匠前往西海郡制盐,并差遣两位郡守及其僚属官员赴任治政!”
“包括施以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