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们看来,何时才是突破天劫的最佳时机?”
闻言,嬴高在心中默默推演,答道:“待我大秦积累足够的灵粮,汇聚足够的修士精英,那时,便是我大秦修真国度崛起之时。”
“诺。”
……
幕府之内,嬴政询问李斯和毕元:“此处的护道修士状况如何,损失严重吗?”
嬴政并非鲁莽之人,当然不会问是否有修士陨落,正如他对嬴高所言,护道修士,无损岂能称其为护道?
“陛下,此地驻扎的是渭水灵兵营,下县渭北亭的灵兵营由一百零六名壮硕修士组成!”
“他们开凿灵渠效率极高,始终领先所有工区,是整个泾水灵渠中闻名的速度之冠!”
“后辈可畏啊!”
感慨之余,嬴政正欲再言,忽然一声巨响震天,紧接着惊呼声四起,工地瞬间陷入死寂。
嬴高面色一沉:“出事了?”
同一时刻,营司马踉跄闯入幕府,对毕元急声道:“郡守!渭水灵兵营……”
“详细说来!”
毕元一声断喝,幕府中人皆心照不宣,渭水灵兵营遭遇了变故。然而营司马瘫倒在地,再无法言语。
“速去灵渠!”
嬴政素来不惧事端,面色一变,大声下令。
“诺。”
……
此声一出,众人皆知发生了何事,于是嬴政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飞遁,直奔灵渠之上。
此时的灵渠之上,景象惨烈至极,一幕幕画面令人肝肠寸断。此刻,成千上万的赤膊修士聚集,黑压压地立于灵渠之上,天地间静得犹如幽深山谷。
天崩地裂。
这一刻,仿佛天地在瞬间静止。
君臣几人穿过人群,瞬间降至渠底,凄惨的场景瞬间映入众人眼帘。
仅是目光一扫,众人皆不由打了个寒颤!
石茬参差不齐地散落在渠底,茫茫灰蒙之中,一滩滩血泊触目惊心,一具具尸骸惨不忍睹,断肢残躯遍地皆是。
甚至有内脏裸露在外,挂在腰间,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渠口。
“后辈们,老夫来了!”
渠底,一名汉子嘶吼一声,猛然撞向森森石茬。这次渭水灵兵营全军覆没,只剩他这位亭长独存。
“王虎!”
王虎得到消息,疾步上前,紧紧抱住这名灵兵队长。
“救援!”
嬴高眼神一凛,转向毕元:“郡守,让兄弟们救出渭水灵兵营的修士,然后安葬他们,发放抚恤。”
“诺。”
片刻后,二十六具尸骸被抬出,凄惨的模样令人心痛。
“陛下,后辈们被拦腰斩断,生生疼死!”毕元仿佛瞬间苍老十岁,神色哀伤。
他们是他的子民。
刚才还是健壮的青年,转瞬阴阳两隔,无论是嬴政还是毕元心中皆五味杂陈。
毕竟,这些人是他的子民,是大秦的修士。
此刻,目睹如此惨状,秦王目光肃穆,身体抑制不住颤抖,内心的震撼不亚于任何人。
电光火石间,嬴政神色一整,稳住心神,大步走到灵渠中央,面对茫茫灰蒙中的血迹深深鞠躬。
“他们的后裔,朝廷将抚养成人,以表彰今日之功!”此刻,嬴政语气沉重,神色中透着一丝恍惚。
嬴政的童年悲苦,见识过宫廷中最残酷的争斗,但他未曾直面如此残忍的画面,这一幕带来的冲击难以言表。
毕竟,任何话语都无法比拟鲜血淋漓的场景更能震撼人心。
此刻,嬴高眼神一亮,左手伸出:“铁鹰锐士下马,送我大秦修士最后一程——!”
“诺。”
铁鹰锐士翻身下马,脸上满是无尽哀伤,仿佛置身九原,置身战场,袍泽就在眼前倒下。
铁鹰锐士与嬴高等人恭敬三鞠躬后,渠岸上,成千上万的人如风吹松林,齐齐躬身。嬴高与嬴政对视一眼,随即点头。
有些事身为秦王的嬴政不便出面,但刚从九原归来,功勋赫赫的嬴高可以,不为人主,少了些许束缚。
此刻,嬴高转身,面向万千修士,语气凝重:“各位父老,各位兄弟,我是大秦三公子嬴高,今日发生灾祸,渭水灵兵营全军覆没,此乃大痛!”
“然而,渭水灵兵营的后裔可入三川修真学院,一切费用由本公子承担,至于家属,由大秦朝廷,也就是父王赡养。”
“虽不能披麻戴孝,但会养老送终,朝廷随后会对伤亡的修士进行赔偿,这笔赔偿来自父王的私财。”
嬴高目光如炬,整个人在阳光下闪耀万丈光芒。
“兄弟们,引泾工程关乎八百里秦川的生死,也关乎我大秦的存亡,引泾工程已到最后关头,眼看一片片旱地、盐碱地将变为肥沃良田!”
嬴高举起手臂,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毅然大喝:“各位父老兄弟,灵兵决水,还要继续吗?”
“各位父老兄弟,灵兵决水,还要继续吗?”
嬴高的声音响彻云霄,清晰地回荡在众人耳边,一时之间,灵渠之上,静得连落叶落地的声音都可闻。
此刻,秦国民众的心沉入谷底,必须振奋,唯有如此,引泾工程才能顺利完成。
此事,秦王政不便出面,只能由嬴高来!
毕竟,八百里秦川能否由旱地、盐碱地变为沃土良田,就看这次引泾工程了。
此刻,引泾工程即将收尾,胜利在望,成千上万的秦国民众自然不愿放弃。
死人!
他们已见过太多死人!
若引泾工程终止,八百里秦川每年将因饥饿死许多人,秦人明白,何者更为划算。
更何况,引泾工程只差最后一步!
正如秦王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