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蒙武的话让王翦、蒙恬、王绾等人震惊,一个八岁的孩子,不仅成为三川郡守,还想要十万大军的兵权。
嬴高的野心,让人胆寒。
“陛下,洛阳黑冰台统领启用金令箭传来消息……”这时,赵高匆忙走入,向秦王政恭敬一躬,说道。
“让他进来!”秦王政目光一闪,果断道。
“遵命。”
此刻众人皆心生惊奇,纷纷猜测。金令箭非同小可,唯有涉及重大事务时才会启用,沿途所有人都必须为金令箭使者让道。
即使是国君也不例外!
“微臣金令箭使者景华参见陛下——!”使者风尘仆仆,步入殿内,向秦王政行大礼,说道。
秦王政瞥了景华一眼,对一旁的赵高沉声道:“给他水!”
“遵命。”
赵高机敏,捧着一大杯茶水递给景华。景华大口饮下,稍作恢复,对秦王政道:“微臣感谢陛下的体恤。”
“景华,三川郡发生了何事,竟让你启用金令箭?”此刻,秦王政神色严肃,他担心嬴高胡闹,让局势更加复杂。
“启禀陛下,三公子下令三川郡兵马拘捕所有涉事之人,交由下属官员审讯,同时封锁了通往山东的通道。”
\"无论修真者还是凡间商贾,一并拘捕,三公子要求郡守府一视同仁,据称修真界从无法不责众之理。\"
说到这里,景华面色一凝:“如今洛阳的动荡虽已平息,但处置失当,必会引发更大动乱。”
“同时,三公子还下令囚禁姬周遗族,称其煽动修真界动荡……”
“呵呵……”
这一刻,即便是秦王政也为嬴高的大手笔所震撼,沉默片刻,问道:“公子高有何见解?”
“禀王上,三公子认为六国挑衅,秦国应陈兵国境之外,届时,修真界动荡自消,六国畏惧秦威,不战而溃。”
秦王政闻言,眉峰一挑,他明白嬴高此言,是在揭示其行动的底气所在。
……
使者话音落下,秦王政与王翦等人陷入沉思,他们权衡一番,觉得此事并非全无可行之处。
“赵高,带使者下去休息!”
“遵命。”
景华离开后,大殿上只剩下秦王政和他的重臣:“各位爱卿,如何看待嬴高的计策?”
“呼!”
蒙武深深吐出一口气,对秦王政道:“王上,三公子此举剑走偏锋,若六国不退,又该如何应对?”
“那就假戏真做,届时封锁函谷关与武关,以三川郡十万秦军挑战山东六国。”
此刻,王翦站出来,他的弟子自然会支持他的主张。
“王卿,若对战山东六国,你有多少胜算?”秦王政眼中燃烧着火焰,直视王翦。
“不足五成!”
王翦目光炯炯,对秦王政一字一顿:“王上,无论是我们还是山东六国,都尚未做好战争准备。”
“微臣以为,三公子此举旨在威慑,微臣建议,可配合三公子之策!”
“嗯。”
秦王政微微点头,目光转向蒙武:“太尉,你认为是否应答应嬴高的请求?”
蒙武沉默一会儿,答道:“王上,微臣以为可考虑答应三公子,我等只需专心平定关中即可。”
“若三川郡有变,关中随时可派兵支援!”
“好!”
秦王政点头:“那就将灞上大营的兵符交予嬴高,本王倒要看看,吾儿有何打算。”
“遵命。”
……
此时的嬴高并不知咸阳内发生的事,他站在人群中,看着蒙寥主持公祭仪式。
“公子,公祭结束后,此事就结束了吗?”王虎眼神一动,问身旁的嬴高。
“结束?”
嬴高冷笑一声,望向台上主持公祭的蒙寥:“怎么可能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王虎,公祭结束后,传令大军,开放通往山东各国的通道。”
“遵命。”
……
公祭结束后,整个三川郡陷入压抑的寂静。此时,三川郡的官吏们疯狂运作起来。
而嬴高则闲下来,翻阅三川郡的赋税、人口等琐事,等待他处理的事务还有很多。
三天时光转瞬即逝。
此时,灞上大营十万秦军的兵符安然送达嬴高手中,六国商贾等人的审讯调查也已结束。
“大人,涉案者六百余人,其中我国修真者五十人……”司马师走进郡守府,对嬴高说道。
“嗯。”
嬴高微微点头,果断道:“依秦法处置,然后上报廷尉府!”
“遵命。”
嬴高瞥了司马师一眼,道:“保留六国密使商贾的罪证副本,待六国使者到来,呈上。”
“属下明白。”
……
“大人,韩国使者求见……”
黑冰台统领走进郡守府,对嬴高说:“同时,我们收到消息,其余各国使者已在途中。”
“秦韩相邻,果然来得快!”
嬴高一笑,对黑冰台统领:“密切关注他们的情报,我要了解他们的动静。”
“遵命。”
黑冰台统领走后不久,司马师再次前来,对嬴高说:“大人,经官署核查,对六国大商及密使作驱逐处理。”
“但我国百姓该如何处置?”
嬴高瞥了司马师一眼,沉思片刻,道:“以私祭乱法,惑国谣言之罪论处。”
“对六国之人,能杀则杀,不能杀则没收其财物,驱逐出三川郡!”
“此次涉案者,凡是我大秦六百石以上官员,剥夺爵位,全家迁往房陵,无功不得擅自离开。”
“六百石以下官员参与私祭,削爵两级,全家迁往房陵;凡文信侯门客中属于我大秦官吏士子,仅散布谣言者,保留爵位,全家迁往房陵。”
“我国百姓参与此事者,两罪并罚,罚金十金,并服城旦、鬼薪一个月。”
……
这是嬴高深思熟虑的惩罚,甚至他又翻阅了一遍秦法:“同样,仅限于三川郡内,其他地方我无权管辖。”
“遵命。”
嬴高心中清楚,此事会伤民心,他本想交给秦王政决定,但想起秦王政当初的指示,只好硬着头皮下达命令。
此刻,他就是秦王政的一把剑,只要秦王政一声令下,他就会将剑指向秦王政的敌人。
毕竟他知道,任何时候与主君保持一致,才是保命和晋升的最佳途径。
如今,韩使已至,必然是为那韩|国使臣之事而来。他倒要瞧瞧,韩非对此有何辩驳之词。
毕竟,他意在收服韩非,而非将其推向生死边缘。他对李斯并无好感,故而扶持韩非乃势在必行。
但他深知,韩非乃韩|国王室九公子,血脉相连,难以割舍。今日,便是个契机,嬴高瞬间便想到了韩非。
……
“公子高,你召我前来,有何要事?”
韩非语气中带着些微怒意。自嬴高带他踏入三川郡,便对他置之不理,这让韩非心中难免有些不满。
闻言,嬴高淡然一笑,语气悠长:“韩非,韩使已在府门外等候,你说,本公子是该杀他以示对韩开战,还是礼遇相待呢?”
“开战与否,岂是你能决定的!”韩非冷笑,他不相信一个八岁孩童能掀起两国战端。
“哈哈……”
嬴高朗声一笑,向韩非展示手中灞上大营的兵令:“此乃灞上大营十万秦军的兵符。”
“韩非,你以为本公子此刻无力发动战争吗?”
韩非面色阴沉,心中明白,嬴高在逼他,冷笑道:“公子高,你究竟意欲何为?”
嬴高瞥了韩非一眼,一字一顿:“本公子担任三川郡郡守,只望三川郡安宁,有所建树。不欲在此地引发战火,若韩王步步紧逼,本公子亦不介意挥兵一战。山东六国鞭长莫及,但韩|国近在咫尺。”
“若韩王执意与本公子作对,灭韩之举,本公子亦不介意,借此机会,以功赎罪!”
说到此处,嬴高轻笑:“这只是万不得已的手段,本公子并不愿如此。韩非,你去告诉韩使,来时如何,回去亦如何。勿自寻烦恼,毕竟韩|国非齐燕,近在秦土之下,只需我大秦有意,韩|国顷刻间便可分崩离析。”
……
言毕,嬴高离开了大殿,留下韩非独自思索,艰难地做出抉择。这个选择,对韩|国并非吉兆。
山东六国本为一体,尤其面对大秦,一旦韩王掉队,届时将内外交困。
韩非深知,嬴高的威胁并非无理,韩|国毕竟距大秦太近,出了三川郡便是韩境。
十万虎狼之师,对如今的韩|国而言,无异于噩梦。
……
“大人,为何放任韩非接触韩使?如此一来,我洛阳再无秘密……”
王离眼神深邃,不解这位同伴的打算。在他看来,此举太过吃亏。
毕竟韩非是韩国公子,与大秦并非一心,如此行事,易生变故。
闻言,嬴高轻笑:“离兄,韩王太过弱小,如今的韩王是六国中最弱的一方,而我大秦,是中原大地最强之国。”
“若六国不联手,韩王根本无法与我大秦抗衡。韩非深知我大秦底蕴,必能劝退韩使。”
“虽我手握十万灞上大营兵符,但这不代表我能随意出兵,父王不会允许。”
……
嬴高心中明白,秦王政乃世间罕见的霸主,此类人往往崇尚谋定而后动,绝不会一时冲动便剑指天下。
秦王政赐予他大军兵符,正是为了震慑山东各国。至于出兵之事,关乎大秦国运,绝不可能轻易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