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登高诗会,让范离捡到了一位真正的大才。
只能说州府费尽人力物力举办的这场登高诗会没有白花冤枉钱。
青州二位主官是热络非常,还没等朱敦儒走下高台,二人便迎了上去。
“希真兄至青州过,怎不与为兄知会一声啊……”
张叔夜一把握住朱敦儒的双手,一张老脸上写满了关切与自责。
“唉,草民担不起,可担不起呦。”
朱敦儒抱拳自嘲笑道。
他一草民怎么担得起张叔夜如此称呼有这般热络,赶忙要抽回自己的双手。
可他这一用力,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张叔夜握住他的手邦硬,脸上却是一副略表歉意的笑容。
好嘛,张叔夜这是怕他跑了,硬是抓住他不让走……
“洛川先生这是哪里的话。”
“如果您都担不起,那些青州城可就没人担得起喽。”
范离也是一步上前,抱拳一礼直接挡住了朱敦儒去路。
看他无路可逃了,他一嗓子吆喝,直接让人去准备晚宴,他可要好好款待眼前贵勒。
“方才那少年心性硬气,闹得老头子一时脑热。”
“不曾想还是被二位上官逮个正着,说来是老头嫌丑喽……”
朱敦儒是一脸苦相,只觉自己嘴贱,没闲事破显摆个啥……
这下好了,看范离、张叔夜这架势,他想走出这青州可不容易了……
范离耳听朱敦儒只说自己是过路的,这话可就叫人不爱听了。
过路的往台上窜到个啥?这不还是心里有想法吗?
有想法好啊!范离就喜欢有想法的人!
青州武将如云,唯独缺少像朱敦儒这样的政务人才。
他也听说过这老头扭的很,两次被举荐入仕都没有答应,是个逍遥自在的主。
可不管他是啥性子,到了他范离这里啥也不好使。
范离是挡住朱敦儒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走,主打的就是一个来都来了,我都不装紧,你害臊个什么劲儿……
而高台上三人拉拉扯扯,范离与张叔夜就差没把朱敦儒绑架了,那台下也是热闹的很。
赵多福姐妹二人虽然出门时都带了幕篱帽遮住了容貌,但那身姿体态还是召来了一些风流浪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今日青州城内过大节,又是青州大书院开讲授教的日子,可谓是人山人海,出那么几个别有用心的也不足为奇。
“如此悲词,好不叫人神伤……”
赵祥云聆听完朱敦儒这首词后,不禁悲从心来拿出香巾擦了擦眼角泪痕。
别人兴许只能体会到朱敦儒心中悲凉,可她一个亡国公主所能体会的何止是悲凉。
而赵多福轻拍妹妹肩头,刚要出言安慰,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姑娘竟能听出词中悲凉,在下钦佩不已。”
只看出言之人是个头戴裹巾的白面书生。
这人面相不错,说不出是奸是善,但肤白气质尚佳,算是个帅小伙,看其穿罗带佩,应该出身不凡。
赵多福姐妹二人寻声望了过去,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人,也就没有搭理他。
可这白面书生却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
“在下刘麟,济南府人。”
刘麟还是不依不饶,凑近了些施礼自我介绍道。
“幸会……”
赵多福姐妹二人被这厚脸皮如此攀谈,也不知道该如何,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会有的。
姐妹二人虽没有说出名讳,但还是纷纷回礼了。
可就在她们回礼时,刘麟居然用扇子去挑赵祥云头纱。
这个举动立刻惊到了二人。
“公子这是做甚?!”
赵多福挪步挡在了妹妹身前,怒目质问道。
“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想一睹才女芳容而已。”
刘麟抱拳笑答道。
这人也真是够厚颜无耻的,大街上去挑赵祥云头纱,这跟耍流氓没什么两样。
而他竟然就这样大义凛然的说出心中所想,也不知其是有恃无恐还是嚣张跋扈惯了。
“你!”
赵多福被他的无耻,堵的哑口无言。
把耍流氓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她还是头一次见。
“姑娘莫怪。”
“眼看诗会就要结束了,不知二位姑娘可否赏脸一叙,饮一壶清茶……”
刘麟话语间处处显得风度翩翩,却又处处咄咄逼人。
此言一出,赵多福姐妹也是察觉到今日是遇到不良人了,二人没有回答,就要夺路离开这里。
可还没等她们走出几步,却被与刘麟同行的三五人拦了下来。
“闪开!”
赵多福恼怒非常,一声娇喝出口。
“我家哥哥邀请谁从不问二遍,识相的就应下!”
与刘麟同行的一个年轻人,一脸傲慢的出言威胁道。
而赵多福眼看不能脱身,又不敢呼唤远处的范离,急得的直跺脚。
“请!”
刘麟看出了二女那无助的样子,笃定是可以拿捏的人,话语中大有威吓裹挟的意思。
二女不知如何进退,可她们身边亲军都尉府的探子可不是摆设。
眼瞅着刘麟越来越大胆,竟然伸手要去揉捏赵祥云的妙手。
距离二女不远的几个探子,身子一晃就要上前拿下几人。
可就在探子们刚动,只看几位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刘麟等人身后。
“哪来的小麻杆?”
只看其中一位大汉不由分说,一招摘肾手直接拿住了刘麟腰子。
他还没用力,这小子身子一软,差点瘫了……
这也难怪,谁腰子被拿捏了也得瘫……
“唉唉唉!”
与刘麟同行的几人一看大汉上来就动手,纷纷凑上来讨要说法。
“你唉啥?”
另一个大汉只是伸手一挡,就把几个小麻杆挡了下来。
大汉一脸土匪彪悍模样,掏出腰上别的小刀,挨个比划质问几人。
“咱们都是斯文人,可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下动刀子啊!”
几人一看这伙大汉一言不合就动刀子,立刻萎了,开始和人家讲起道理了。
就在这时,刘麟总算吃疼,差点没疼嚎出来。
“敢嚎出一声来,肾子儿给你捏出血!”
大汉像提溜小鸡一样把刘麟拖了起来,手上一用力,刘麟是一点不敢发出声响……
“铖哥哥?!”
赵祥云抬头望去,一看捏住刘麟腰子的是远在黄冈县的王铖。
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忍不住直呼出口。
“妹子你等下。”
“待洒家干了这小麻杆再与妹子叙旧!”
王铖狠呆呆的说着,拽着刘麟的腰子就往一旁没人的胡同钻。
看样子,今个不把刘麟打出屎来,这火气是平不下来了!
而同行的高龚、牛满仓等人更是干脆,对着其它几个跟着刘麟来的麻杆勾了勾手指就进了胡同。
那意思不用多说,有胆就来!
就算再孬的人被这么一激,也得出胆子来。
可几人刚进胡同,就看到王铖硬生生把个大活人举起来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随后就是一顿飞毛腿专往刘麟脸上招呼……
高龚更坏,就往刘麟腰子上踹。
踹了六七脚还不解恨,拿刀子就要囊刘麟腰子放血。
牛满仓怕打出人命来,一边揣刘麟一边死命抓住高龚黑手,“你他么虎啊!囊死人怎么办!”
几人本就是军人,手上没个轻重,一个不注意就容易出人命。
不拦着点,明日一早刘麟就得是一具尸体。
眼看王铖等人是奔着打死人去的,刘麟那几个同伙头皮都炸了。
有人刚要大喊“杀人啦!”就被一名青州军小校一拳打爆了牙齿,随后就是一顿电炮加飞脚……
别看王铖一伙总共就四个人,可揍刘麟这五六人,简直是手拿把掐。
在高龚的淫威下,刘麟一伙是没有一人敢再呼救。
王铖这帮坏的都冒脓疮的土匪,他们可不懂什么叫斯文,没掏刀子囊刘麟,就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但话说回来,你说他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王铖的逆鳞?
这下好了,直接被王铖拖进胡同一顿胖揍……
一招摘肾手差点没把刘麟腰子薅出来,高龚更是拿把小刀要囊他,好悬没当了削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