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轮弩恐怖的射速,逼得金军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玩命冲锋,不然只是一个停顿,就会有几个金兵倒在弩箭下。
可当他们追上来时,义从军游骑早已经和他们再次拉开了一段距离。
而且这个距离很巧妙,总会在金军弓箭手射程之外。
金军最好的射雕手,开弓射箭最多也只能射一百步。
况且射雕手也不是批发来的,金军内也是稀缺的紧。
所以大多数金军弓箭手,最远射程在五十到八十步之间。
而义从军游骑总是与金军保持九十步以上距离。
滑轮弩那超远的射程,足可达到一百步,抛射的话,一百五十步之内都具有一定杀伤力。
所以现在金军很被动,不冲就只能任由义从军游骑射杀。
冲,游骑立刻就会后撤让他们无法近身作战。
况且二十三游骑每三人一组,散落在四面八方。
金军就算逮住一组死命追,其他组立刻就会跟上来射杀他们。
金军几次冲锋下来,只感觉他们被包围了,四面八方全是敌人,一时间很多金兵都认为他们的敌人足有上千人。
可实际上,与他们作战的只有二十三名义从军。
义从军游骑作战如此灵活,优势主要有二。
其一,超越时代的先进战法,让义从军游骑将三三制与运动战发挥到了极致。
充分利用滑轮弩的超远射程,在运动中消灭金军的有生力量。
其二是轻量化的装备。
一个全副武装的金兵,全身负重在七十到八十斤之间。
而一个全副武装的义从军游骑,浑身上下全算上,负重也不超过四十斤。
在山地中,义从军完全可以凭借较轻的负重在运动战中拖死行动缓慢,且盔甲沉重的金军。
“将军,弩箭就快用完了!”
范离带领的游骑兵伸手摸了一把箭匣,弩箭只剩下三支。
“不急!等我命令!”
范离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他的箭早就用完了,这一路游击,他只能一直指挥其他两名游骑兵不断射杀金兵。
他就不信金兵会一直忍耐无限放风筝。
他猜的没错,有些金兵终于沉不住气了。
“吗的!老子宁可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想被这帮宋人拖死!”
只看有些金兵一阵叫骂,竟把身上的重甲脱了。
没有了负担,金兵们手握武器光着膀子嗷嗷直叫的就玩命奔跑了起来,那速度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
金军终于被打急眼了,脱了盔甲不管不顾的就要玩命,这正中了范离的圈套!
时机终于来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全体上刺刀!”
范离拔出背后的三棱长枪,身体微蹲做好冲锋的准备。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树林中同时响起应答之声。
这些一路败逃的宋军老兵,还从未打过如此痛快的战斗!
一个个手握三棱长枪磨拳擦掌,势要与金军拼个你死我活!
“杀!”
看着冲上来的金兵,范离一声令下,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随后林间喊杀声震天,义从军游骑从四面八方向金军发起了冲锋。
两军对垒只在一瞬间。
范离枪出如龙,伸手一送,手中长枪直直将眼前金兵扎了个对穿。
随后砰的一声,将挂在枪上的金兵踹出去老远。
那滚了好几圈的金兵还想站起来,可刚动了一下,胸口拇指粗细的一个血窟窿,噗的一声喷射出一条血柱。
他想伸手去堵,可怎么也堵不住不断往外涌的鲜血。
只是三个呼吸间,他便失血过多,没了呼吸。
范离手上不停,枪尖一扫,又是一个光着膀子的金兵,胸膛被整个划开,还没等他哼上一声,人就没了。
身上有甲与身上无甲,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义从军游骑手中三棱长枪送出去一次,就能捅死捅伤一个金兵。
而金兵哇哇乱叫用刀去砍用枪去刺,可怎么也破不了游骑身上的棉甲。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杀戮盛宴。
义从军将士没有料到,一个小村庄里,居然会有这么多金兵。
金兵源源不断的发起冲锋,一些游骑竟杀到了脱力。
为了能稳住阵线,一部分游骑拼命捅杀着金兵,另一部分则是撤到后面休息。
而还有弩箭的游骑,就差没把手弩顶在金兵脑门上再放箭了。
战斗之激烈,堪称一场小型战役。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山坡上的喊杀声才慢慢变弱。
村庄里的男女老少早就被吓傻了。
山坡上激战,他们居然不逃,反而乖乖的等在村口,木讷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一丝灵性。
“啊!啊!快逃!他们不是人!是山里的饿鬼!快逃啊!”
就在这时,两个浑身是伤没了半条命的金兵,互相搀扶着逃回了村子里。
当这两个金兵路过这些村民时,竟然已经没有力气和胆量再去杀他们了,跌跌撞撞就要找马逃离这里。
可他们动作太慢了。
他们前脚刚进村,几个浑身是血犹如修罗饿鬼般的义从军游骑就追了上来。
“跑!我让跑!捅死你!”
王铖也彻底累虚脱了,可不杀光这些畜牲,他的怒火就不会得到平息。
他快步追上两个逃跑的金兵,手中三棱长枪猛力捅出,只听熬的一声惨叫。
其中一个逃兵,被他一枪扎倒在地。
“你们这帮活畜牲!老子剁碎你!”
“死吧!”
“畜牲!”
一众赶上来的游骑愤怒非常的用着一切可以用的武器,将两个逃跑的金兵围了起来,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发泄着心里的怒火。
而赶来的范离并没有阻止士兵,而是对王铖打了个手势,叫上几个游骑继续向村落中搜索。
他们挨家挨户踹开门,只要看到穿着金兵装备的人,就一拥而上乱抢捅死!
搜寻大半村庄,他们又宰了三五个金兵。
直到王铖一脚踹开一间很大房舍的门看到里面景象,他整个人都炸了毛。
只看屋子里有十多名衣不遮体的女子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屋子里的三个金兵气喘吁吁还在纵横驰骋,义从军游骑攻进来,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我要活刮了他们!活刮了他们!”
王铖已经被这一幕刺激的精神上有些失常了。
他面无表情走到一个汗流浃背的金兵后面,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直接给提了起来。
随后将这个不停挣扎的金兵按在墙上,抽出腰间短刃,一点一点的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看着不停抽搐,疼得面部扭曲的金兵,王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泛起了满足的藐笑。
这个过程极其漫长,王铖给这个金兵做了一次完整的切腹仪式。
那并不锋利的刀刃每挪动一分,已经翻白眼的金兵便抽动一下。
范离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走出了屋子坐在屋外的地上大口喘息着。
看着满眼凶狠不停涌入屋子的义从军游骑,他知道那三个金兵会在漫长且痛苦的过程中,缓慢死去。